说定后,李菡瑶方才出了月洞门,对听琴道“走吧。”
听琴点头,转身进了游廊。
一路上,李菡瑶依然沉默。
听琴回头瞧了两回,却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先前虽沉默,是想事情想的出神;眼下却有些落寞和萧索。听琴满腹狐疑,却一声不吭,并不敢问。
回到主院,李菡瑶向江玉真简单说了下摘星阁的情况,劝江玉真小憩一会,等爹爹来商议丧事。
江玉真接连被打击,心碎神伤,便去床上歇了。
李菡瑶又劝江如蓝去隔壁歇会,吩咐听琴在外间操琴,弹些清淡的曲子给两人安神静心;自己叫了观棋到一旁,低声商议好一阵,直到李卓航回来。
李菡瑶和观棋忙迎上前。
“爹爹回来了。”
“嗯。”
李卓航应酬这半天,浑身难受,进套间拿了一身衣裳,因不想惊动江玉真,轻轻走出来。
李菡瑶示意观棋进去陪着母亲,自己上前接过李卓航手中的衣服,替他换衣、束腰带,一面悄悄打量他,一面没话找话地赞道“爹爹仪表非凡,比那些少年俊彦更多了一份从容沉稳的气度,真是美男子呢。”
李卓航见她刻意讨好、抚慰自己,心中泛起柔情,也未说话,只伸手摸摸她的丫髻。等她束好了腰带,便拉了她柔滑的小手,走向走向美人榻,坐下。
李菡瑶忙道“爹爹也睡会儿。我帮爹爹揉揉头。”
李卓航想了想,道“也好。”
李菡瑶忙蹲下,帮他脱了鞋,扶他平躺下,再转到美人榻床头,扶着他额头轻轻揉着。
李卓航闭目,仿佛睡着了。
李菡瑶很奇怪先前接圣旨时,爹爹一脸震惊,眼下却神色从容,并无焦灼、伤感之色呢?
爹爹的平静让她很不安。
她一边揉一边思忖,搜刮了一肚子的话,准备等李卓航醒来问她,她好回的。爹爹可不比娘亲。娘亲性格温婉,容易哄劝;爹爹精明,慧眼如炬,要劝得他不为女儿前途担忧,恐怕不容易,须得好好措辞才行。
静静的,似乎过了一刻钟。
又似乎只过了一小会儿。
李卓航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他抬手按住女儿揉太阳穴的手,握住她手腕,轻轻一拉,李菡瑶顺着他的力道转到前面,在他身边坐下,他也坐起身。
李菡瑶心想,要说正事了。
她摆出乖巧模样,洗耳恭听。
李卓航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丫髻,什么也不说,父女俩静静地倚靠着。
李菡瑶长大后,这般跟爹爹亲近的时候很少,一是她大了,不方便;二来她忙的很,嘴上撒个娇也就罢了,哪有空闲这样依偎在爹爹的怀里呢。
在这多事之秋,她被爹爹这样搂着,就像回到小时候,爹爹抱着她,她心里觉得特别踏实、温馨。她其实也没那么坚强,褪去“女少东”“江南第一才女”这些名头,她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不正该撒娇么?
“爹爹!”她忍不住喃喃叫。
李卓航抬起她的脸细瞧。
这是观棋的脸,可是女儿从小到大,每一阶段的音容笑貌都刻在做父亲的脑海里,他太熟悉女儿的每一个眼神和举止,所以,不论李菡瑶的易容多完美,他一眼就能认出女儿,从未弄错过,江玉真都比不上。
李卓航开口了,没有问李菡瑶关于进宫的事,而是自言自语,像说故事一样,细说从前。
“我们李家嫡支从不参加科举,专一经商。爹爹也觉得这样逍遥自在。有钱什么事不能为?强似在官场上周旋。官场尔虞我诈,又有许多规矩,累。”
“浸淫商场这些年,爹爹算是明白了哪有什么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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