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骨殿中骷髅,哪怕并非皇极真君,也当与其有些关系才对。”
沉吟中,云无悲望着玉比之上惊心动魄的真君鏖战,目光落在那漆黑的洞口之上,转念又忖道:“原本尸山之巅有一尊青铜棺椁,看棺椁之上铭文刻绘,与皇极真君之物一般无二若那骷髅并非其本命尸傀也就罢了,可若是其尸傀,白骨殿之内种种,皇极真君当洞若观火”
纷杂思绪转瞬即逝。
此行险些陨命白骨殿中,弥留之际勘破青黛老妖所言“道之迷障”,这恍若是无尽虚空之中的一盏明灯。
此番死里逃生,也让他对于自身的实力又了清晰的认识。等闲云路排位两千阶之下的金丹境真人当远非自家对手,三千阶之下的金丹真人有一搏之力。
而若是直面青松、于禁这般金丹第五境以上的真人,当是九死一生
至于金丹境大成,七魄俱入金丹窍穴的半步真君,若是遇到能否逃得性命尚在两可之间,更遑论斗法了
如今仅仅是东域一隅之地撮尔小国内,一州之地之争,便能引动各方势力瞩目,金丹境真人层出不穷。已如今的修为道业以及战力,仍然是难以自保。
更何况诸天星辰异象出世,诸宗真君纷纷降临,只怕这乱世之大幕已然拉开
未来究竟如何,他云无悲不知,但而已预料的是,在不远的将来、在那波澜壮阔的乱世浩劫之中,倘若没有足够的实力,便唯有身死族灭一途
倘若他仍旧是孜然一身,有生杀道秘典传承,大可无欲无求的逍遥问道。
然而如今整个靖边侯府早已落于自家手中,阖族上下数千口亲族之荣辱亦在他一念之间。此番北上,幽州众多世家金丹真人赫然在列,同样也捆绑在了自家这风雨飘摇的小船之上。
对于如今之局而言,不进,则亡
是故,云无悲只是略一思忖,便将诸般杂念抛之脑后。
手中煞力涌动,身前玉璧忽然光影变换,视角切换到了玄关之南的兴平城上空。
放眼望去,整座梁南边陲重镇之外的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吞煞阵支离破碎。耗费三百余万晶石铸造的大阵祭台已是一片残垣断壁。
唯独令云无悲略感欣慰的是,兴平城正中大阵阵心祭台虽有残缺,却仍堪大用。若欲修复,亦不是难事。
城中,玉面书生王伦负手立于祭台上空。
在其左近,青松、于禁、聂远、楚天祺诸人侍立在王伦身后。虽云无悲北上的幽州三十余金丹真人则四散分布在兴平城各处。
三十余万血浮屠精锐,齐齐的昂首望天,枪戟如林,直刺长空。
北面,与万仞玄关齐高的城墙之上,狼烟滚滚。
血浮屠弓兵源源不断的涌上城头,数万火靶熊熊燃烧,密集的火光将整个城北映照的一片彤红。
巨大的城墙之外,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不计其数的人影遍布四野之中,粗略一算,竟赫然有三十万之巨
这些兵卒身披玄色鬼面重甲,手臂五指顶端长达三存的利爪在火光之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厚重的玄色鬼面甲披在这些兵卒身上,却好似轻若无物一般。
这庞大的玄甲兵团浩浩荡荡遍及整个天穹地面,将整个兴平之北填的密不透风。
军团行进之间,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极为玄妙,形似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这大网却偏生厚重如山。
“这应当便是玄阴圣宗炼尸一脉云集于梁南兴平的傀军了吧气势如虹,果然是不俗”
凝重之色在云无悲眉宇之间绽开。
看兴平城中阵势,血浮屠军主玉面书生王伦,当是估计玄关之辈那十余真君,又惊觉自家这贪狼神庭之主不在城中,诸多掣肘之下欲依雄城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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