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帝原还想着再与魏长风对一遍后面计谋,只是想到那内鬼,听着外头愈来愈近的厮杀声,他到底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成了托付之言。
魏长风跪地,“微臣定不负吾皇重托,他日功成,微臣必立时亲下,往禀于陛下!”
安景帝点点头,扶起了魏长风,“这江山和皇儿,朕就托付给爱卿了。”
说完,他又看向了一旁风轻云淡的清王,心中遗憾。
如此贤才,不能亲自招安麾下了。
他叹了一口气,上前走到了清王身前,郑重作了一揖,“今秦佞当道,民不聊生,家国大义,望君能放下心中成见……”
“谁说你要死了?”清王嗤笑,起身直接走开,既避开了安景帝的礼,也是将人撂在了一旁。
安景帝一愣,收了礼却不见尴尬,蹙了眉回身寻着了清王的身影,“谨行何出此言?”
清王嗤笑一声,“你以为他们非要我留下,是留下看你们上演君臣父子的戏码的?”
安景帝与魏长风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秦王。
秦王也只能摇了摇头,他哪里有本事能知道清王的事?他这些日子做的,不过是与他那位双胞兄弟暗中周旋罢了。
清王走到了门口,负手而立,看着已隔墙而映的火光,厮杀声已经很近了,应当就在院门前了。
秦王快步走到清王的身后,“谨行!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能护住父皇的对不对!”
方建常在一旁皱了眉,眼里闪过不屑冷笑,尖声阴冷,“哼,无知小儿,恃才放旷,就算你能以一敌百,也挡不住这数万逆党。”
“不可无礼。”安景帝淡淡斥道。
岭城一役,安景帝深知清王的本事,存着招安之心,故对清王十分有耐心。
他挥退了方建常,看了一眼外头的火光,沉声道,“敌强我弱,对方又占得先机,且乃困兽之斗,战力异常。且都到这个时候了,禁军已损耗地差不多了。此战再多的兵策怕都无用了。”
安景帝以为清王是想再如岭城对抗康军时一般,兵行诡策,以弱胜强。
但是清王凉凉瞥了一眼安景帝,“皇上这么聪明,怎么不想想,我既能来给皇上传信儿,为何不能遣人去给那在路上的禁军传话。”
安景帝一怔,原本万念俱灰的苍浊双目瞬间一亮。
清王没再理他,听着外头的厮杀声,淡淡道,“援军来了。”
魏长风也秦王一听,也立马聚到了门口。
安景帝和魏长风是丝毫不会武功的,秦王那三脚猫的功夫也算不上会功夫,自然都比不上清王耳聪目明。
安景帝看向了立侍一旁的方建常。
后者仔细辨别,而后双目一亮,立马朝安景帝躬身颔首,算是认同清王所言。
这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纵使安景帝已然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越是临近,心里越是平静,可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又是劫后余生一般的轻松。
他的确还有好多执念,并不想死,比如亲手除了秦佞,比如亲手整理朝堂,比如亲眼看着大懿走向海晏河清,盛世大治……
安景帝松了口气,又似笑非笑地瞥向了清王,“谨行是如何得知有一部分禁军不在行宫的。”
这话说得还是委婉了些,其实安景帝是想问,清王是怎么知道他的布置的,毕竟他的所有布置,都只有心腹之人才知道。
可现在,秦家知道了,先行起兵,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清王也知道了,不过却赶来救了他。
安景帝心情十分复杂。
他是该恼火心腹里有秦家的叛徒,还是该庆幸心腹里有谨行的人?
清王的目光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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