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的同时,这座伟大的城市还沉浸在奥帕特节之后的余韵里。
许多刚刚摆脱了宿醉困扰的城市民,再次走出了家门,继续他们昨日未曾尽兴的放荡冶游。卡尼沃街头的马戏班子一改白日的沉寂,卖力地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夜场表演。
“老镜子”酒馆的老板早早就让伙计们囤积了相当数量的酒水,现在全部派上了用场,甚至数量上还有所不足,因此他不得不偷偷地向酒桶里兑了一点水。
“应该没人在意,反正他们也注意不到,况且‘老镜子’也不需要换新家具……”
看着在酒馆大厅里面呼卢喝雉的酒客,老板吩咐伙计把招子放亮一点,但凡哪桌“摸一把”有变成“打一架”的趋势,一定要叫新雇佣的护卫来解决问题。
“雇佣这帮人可不便宜。”
酒馆老板暗暗想道。他抄起莎草纸扎成的账本看了一会儿后,闲来无事便找了块抹布,开始擦拭起吧台上的各种摆饰。
当他擦到一个从群岛领商贩那里买来的的头骨蜡烛灯座时,却莫名感觉有些不适——那头骨仿佛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似乎在欢欣地邀请他永远地加入自己的行列。
“真是个晦气的玩意儿,”此刻的他,似乎忘记了当时听到那个商贩说这个颇为猎奇的摆饰能够带来财运,自己是多么急切地掏出钱袋的场景,“等天一亮就把它退了,要是那个奸商敢扎刺,就找人一起结结实实地揍他一顿……”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找奸商多索赔一些“精神损失费”的时候,一条恶心的蠕虫突然从骷髅头骨的眼眶里探出了身子,着实吓了酒馆老板一跳。
“见鬼!”
和酒馆老板心里想的词汇一样,但是并不是从他嘴里喊出来的。一名看到对方摊牌的酒客先是大吼了一声,然后猛灌了一口淡啤酒,捎带手将橡木酒杯砸到了自己对家的脑袋上。
头破血流的痛呼声与掀桌子之后的扭打声,无缝衔接交织在了一起。混乱与暴戾,由点及面飞速地蔓延到了整个酒馆。不多时,连带酒馆的伙计、护卫,全部被裹挟其中。
一开始仅仅是拳头、鞋底、再加上桌椅板凳齐飞,后来不知道是谁先掏出了刀子,场面顿时无法控制,每个人都想要保护自己,但实际上他们却都在向其他人发起无差别的攻击。
惊恐万分之下,酒馆的老板以和其肥硕身形不相符的敏捷夺路而逃,却不小心将头骨蜡烛台撞到了地上,蜡油滴落到被头骨和地面挤成一滩稀泥的蠕虫身上,猛烈地燃烧起来。
刹那间,整个酒馆就被点燃,火焰和恐慌同时开始蔓延。
硬扛了几下不知从哪里伸过来的拳脚,躲开了不知从何处飞掷过来的啤酒桶,酒馆老板飞快地跑到街道上,想要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可是街道上的场景,却令其更为惶恐。
整条卡尼沃街都已经被暴戾的情绪所浸染,似乎每一个人都有向周遭之人施以暴力的冲动,并且无所顾忌地践行着这种意愿。
“真实见鬼了……”凭借着比门扇还要宽半尺的身板,他撞开了一个企图袭击自己的行人,然后克制了一下想要将手里的厨刀送入对方咽喉的想法,“……必须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关于哪里才安全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很久,作为沙犀商队大老板、永序之鳞商会高级经理人桑托斯的堂弟,他第一时间就决定逃往拜特城南陆墙附近的航站楼,去寻求庇护。
以他的精明,不难猜到这场突如起来的灾难背后,定然存在着“幕后黑手”,而作为升斗小民,面对灾难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去依附强者。
至于说如何去制止这场灾难,那是拜特城的贵族老爷、乃至法老王需要考虑的问题,最不济也会有禁卫军出动来弹压骚乱,他自己现在能够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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