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开始刮起了西北风。四阿哥与太医议事一直到凌晨。
屋内的烛火都暗了,苏培盛捧了一盏烛火走上前:“爷, 快洗洗脸睡。”
四阿哥抬手捏着眉心,心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时疫有多凶险,他不是不知。却是不想如今却连药都没有,刚那一群太医在一起,翻遍了医书典故,只能找到一点细枝末节。
其实,谁都知晓, 要是想知晓病情还是需要去靠近患上时疫的人才是。
所以,这次他是非去不可。
“除了太医之外, 再叫上几个。”一来, 是避免他个人风头出的太胜, 就如八阿哥,太过要强,目的太强, 反倒是遭了皇阿玛的忌惮。
二来, 他也要看看, 这朝中到底有没有值得培养的人。
为民做官,这话谁都会说,但是胆敢真正为老百姓做事的,却是寥寥无几。他目的是不纯粹,却也希望这朝中那些贪官污吏少些,为民做官的人应当重用。
“是。”苏培盛上前, 弯腰将帖子收连了起来, 待会儿自然是有人来将这东西送出去。
冬日里天冷的快, 外面的天色却渐渐得泛起了白, 苏培盛一边伺候着四阿哥洗手,一边道:“如今还有一会儿,爷一整晚没睡还是打个盹儿。”
屋内点着炭火,虽是着一身单衣却是不冷,四阿哥摇了摇头,转身将一侧挂着的虎皮大氅取了下来,亲自披在了身上。
“点灯,去一趟西院。”
外面风开始刮了,一片雾蒙蒙的,苏培盛弯腰点着灯笼一路护着四阿哥往叶格格那儿走去 。
西院还是老样子,只余一个守门的小太监缩在墙角下打着瞌睡,苏培盛老远儿的瞧见眼皮子就是一跳,整个贝勒府就叶格格这儿的奴才最是没规矩。
如今人都站到眼睛前了,还没醒。
“还不快点起来。”苏培盛上前,沾着露水的脚尖对着那小太监踢了踢,没用力。
小太监身子动了动,合着嘴呢喃了两声,拉起被褥转过身继续睡了。
“嘿。”苏培盛气的脑门儿疼,眼皮子跳了两天,冲着地上的人道:“还做梦呢?”脚凑上去,眼瞅着就要真的用力了。
身侧的四阿哥开口道:“算了。你拿下钥匙将院子门打开。”
“睡的跟个死猪一样。”苏培盛摇头,弯腰拿起小太监身上的钥匙,开了门。
四阿哥一路走到叶南鸢的屋子里,都没瞧见人。叶南鸢素来怕冷,冬日里的炭火点了三盆,四阿哥一进去就感觉到了热。
他一边拉开身上的大氅,一边往内殿走去。
月白色的帘帐撩起,叶南鸢抱着被褥在里面睡的正香,黄花梨木的架子床上,窗外的月光映出她的半张侧脸。
四阿哥看了许久,才挪开眼睛。
他轻轻儿的起身,解开身上的外衣,转过身轻轻地将叶南鸢涌入怀中。
眼睛闭上,他却是毫无睡意。
此次前去,他最不放心的也是她,牵肠挂肚,忐忑不安。
抱着叶南鸢的手收紧,四阿哥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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