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水。
水很冰冷。
似无数根针扎入肌肤似的。
张恩静是旱鸭子,有片刻的慌乱。
不过只是心乱而已,她怕拖累他压制住了本能的扑腾。
“到我背上来。”金三的声音很稳健。
张恩静小心翼翼的攀上他的脊背,“我有点重。”
真恨不得能穿回过去,把正在贪嘴的自己扇个几巴掌。
以前她觉得体重是自己的,又没吃旁人家的大米。
肉长在自己身上,所以没什么克制。
此刻,都要哭了。
只觉得自己身上长的每一斤肉,都不是无辜的。
“很轻,纸糊的似的。”他个性变得跟从前与她斗嘴的人不一样,很是沉稳。
冷冽的河水中,滚烫的热泪撒在他的后颈上。
她的下巴,轻轻磕在他肩膀,“我们上岸会不会中埋伏?”
“可能会。”他语调很轻,“所以短时间恐怕不能上岸,而且他们恐怕还会派船找我们。”
也就是在水里和上岸,都不安全。
只要被找到,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害怕。”张恩静已经不怕自己死了,就怕拖累他。
害怕害死他。
他们简直是夹缝中求生存。
金三小声问她:“恩静,你相信我吗?”
“信。”张恩静回答坚定。
金三道:“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儿,醒来,我们就安全了。”
“我睡不着。”张恩静被河水冻的,四肢都麻木了。
她是实话实说,真睡不着。
金三在水中逆流泅游,明明不断消耗体力,却很有耐心,“睡不着就聊会儿天。”
河中对旱鸭子张恩静来说,不仅仅是如同一叶扁舟这么简单。
身下哪怕有金三,如同江豚一样拖着她。
她还是没由来的恐惧,巴不得靠说话来缓解焦虑。
金三说聊天,她小脑瓜子就搜肠刮肚的找话题。
“诶,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张恩静只是觉得他这人这么好玩,肯定是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童年。
金三淡淡道:“我父亲妾室众多,我的童年太沉重,不适合现在说。”
“我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张恩静忙转移话题,不让气氛过度消极,“我父亲虽然很严肃,可是他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人,这辈子都只有我母亲一个,不过他这人很古板的,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替我跟慕容家谈了亲事。”
“你不是不愿意提和慕容清河的婚事吗?”金三笑问。
张恩静捶了他一下,“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了!”
“要,小囡,我特想了解你,想知道你如何长成这般模样的。”金三说的时候,甜蜜的笑着。
江水那般的冷,他的心却是热的。
从前认识的张恩静,是新时代思想开放独立女性。
已经有别于金三认识的,包括叶轻如在内的所有女人。
叶轻如虽然果敢,但是思想也是有点传统的。
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他又重新认识了一个新的张恩静。
那样一个从来没杀过人,或许连死人都没见过的娇娇女。
她拿起了枪,逐恐惧和抵触。
最短时间内克服一切,捍卫自己和朋友的生命。
令她从内而外的人格都是闪闪发光的。
“慕容清河现在恨死我了,我是用计让慕容家退亲的。”张恩静轻笑了一声,十分的俏皮。
她摸到了他的下巴,发现他经过一夜长出胡子茬。
手指轻轻摸着,心里有种过瘾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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