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要听红石说出皇子的危害,这是第一个在他面前道出他心中所虑的人。
红石微微一笑,对自己此次的来访更加充满信心。
“齐大人,将皇太孙置于险境的都是害。有的该杀,有的该关,而有的则必须把他们挡在皇宫之外。”
红石的用意显而易见。
齐泰的目光又凌厉起来,唯恐掉入一个圈套之中。
为什么面前这个陌生人要阻止诸王回宫奔丧?他有什么目的?他的背后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他应该不是藩王的人,难道他是自己的同盟军?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呢?
“这和阁下有什么关系?”齐泰给自己加了一些火药味,把疑虑化作愤怒,试图让对方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呵呵!齐大人不要紧张。与其把您宝贵的精力放在微不足道的在下身上,不如听听在下分析得是否有理。”
在心存疑虑的同时,齐泰打算将他谨慎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一言不发,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红石从容不迫,一切都和他来齐府之前构想的一模一样。
“先皇留下一个自以为精巧的布局。外忧已经基本铲除,就算一些蠢蠢欲动的残兵弱部再犯我边界,有诸王镇守,何惧之有?”
“内政方面,先皇利用胡惟庸除掉了德高望重的老文臣,又利用蓝玉除掉了手握兵权的武将,外姓人的威胁在大明朝已难觅踪迹。如今,除了诸王,又还有谁能威胁到皇太孙的皇位?”
一股热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冲到齐泰脸上。他的脸瞬间通红,像挨近了一块烙铁。
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每日紧紧捧着先皇托付给他的重担,一刻也不敢松懈,他常常在这副重担中看到红彤彤的烙铁,但又不敢丢掉手中的重担,也不敢远离它。
他只能忍受着炙热和灼烧,这是他的宿命。
红石把齐泰的担子中最瘆人的那一块烙铁挑了出来,摆在他的眼前,逼他盯着它,逼他将烙铁从筐子中拿出来。
他做得到吗?其他三个顾命大臣做得到吗?皇太孙做得到吗?
他们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拿出来放在明面上说,更不用说商讨对付诸王的策略了。
他们都在害怕,怕礼教,怕祖训,更怕丢了天下。
红石看见了齐泰暗涌的思潮,趁热打铁。
“先皇神武,不过对血亲偏信。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人心并不因血亲而可测,既然不可测,则不可不防。先皇驾崩,新皇尚未登基,这是诸王的机会,也是皇太孙的机会。”
齐泰两眼圆睁,沉默不语。
对诸王而言,此时是篡位的机会。对皇太孙而言,此时是震慑诸王的机会。
他觉得有一双孔武有力的手在背后推着他。
红石继续说道:“先皇虽偏信血亲,然行事总能高人一筹。”
齐泰疑惑不解地看着红石,仿佛红石才是那个在先皇卧榻之旁临危受命的人。
“先皇有先见之明,为防万一,立下遗诏,以保皇太孙周全。”
红石抱起双拳对着皇宫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
“遗诏?”齐泰的脑子飞速地运转,谨慎的性格促使他首先检验自己是否在哪方面有所遗漏。
先皇驾崩的前两天,他被叫到了宫中,一直守在先皇两丈的距离之内。
除了皇太孙和黄子澄、方孝孺、梅殷三个顾命大臣,先皇还见了后宫嫔妃和公主,还有一个和尚。
先皇有留下遗诏?他把它交给了他们中的一人?
在齐泰抽丝剥茧的时候,红石继续引导:“对!先皇立下遗诏,命诸王不要回应天奔丧。先皇怎会不知他驾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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