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郎啊——你瞧那牵牛织女星,好似你我永结发,良宵月圆,你我双双枕鸳鸯,一同安寝了罢……”
我一阵寒战,我何时说过这么肉麻的情话?倒是他爱说荤话,好没正经,我瞪他一眼,他眉飞色舞。
“你好比高山苍松,妾只能驻足仰止,愿做洛神巫娥与君欢,春倦长睡君怀,罗裳轻解蝶戏花……”
我霍霍磨牙,拳头攥得咯吱响,他这演的是我吗!这么风骚,完全就是抹黑我,我简直有苦难言。
新月如钩,他在台上步履细碎,媚眼如丝,将我的喜悦和紧张演得淋漓尽致,这一幕似曾相识?
是他当着我的面喝忘生酒断交,我三番五次偷偷潜进白府看他,就是这样趴在墙角,原来……他都知道。
“做登徒子偷看郎君,好没正经,可是奴家按捺不住这情丝,管不住这春心,只望一眼便知足……”
他傻笑着,踮着脚尖左顾右盼,摇摇晃晃,看上去十分憨笨,我尴尬挠着额头,我当时这么猥琐吗?他都看在眼里啊……事过经月,我现在还觉得好羞耻。
他越演越起劲,演出他眼中的我,还有那些我以为他不知道的事,譬如趁他午睡鬼鬼祟祟亲他、倚窗望着他晾洗的衣袍都能痴笑……我都快忘了。
就像一面明镜,我看清阿夙的天真、阿夙的狡黠、阿夙的痴情、阿夙霸道的占有欲、阿夙偏执的小脾气、甚至阿夙甘愿放浪的样子……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我。
我的眼眶渐渐湿润,从青涩年华,到初为人母,从爱上他的那一刻,我这一路的足迹,都在追随他。
一幕幕往事悲喜交加,他挑起眼尾,挥袖谢幕,抑扬顿挫唱道:“莫道千秋误,只缘千秋夙。”
莫道千秋误,只缘千秋夙……我默念着,两行热泪顺颊而下,他的风云我的风月,他的夙我的误。
他自编的《卿卿记》落幕,坐在我旁边和我聊起过去的事,我也揭他过去,臊臊他:“你从前总是半夜趁我睡着,翻窗进来坐在床头偷看我,哼。”
他仰望明月,开怀大笑:“你那时真冷漠,我让扬灵在你饭菜里下情|蛊,你对我还是没感觉。”
我举拳捶他肩膀,嗔怪道:“难怪我总是无缘无故腹痛,你又怎知我没感觉?我只是矜持罢了,谁像你镇日风骚发|浪,在我面前花蝴蝶似的晃悠……”
“唉……我那时在想,我这样一张得天独厚的帅脸,潇洒多金的气质,怎就迷惑不了你,我都怀疑你不喜欢男子了,愁得我寝食不安,日渐消瘦。”
细细想来,他这么自恋霸道,专横跋扈,又擅长花言巧语,心思又狭隘,婚后本性暴露,言行禽兽,可我却这么着迷,情之一字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我靠在他胸膛上,问道:“你究竟爱我什么?”
十指紧扣,情比金坚,他柔笑着,思索道:“也许是幼年想豢养你,求之不得,长大后还想拥有你。”
“也许是贪恋你的美色,也许是爱慕你的狡黠,就想征服你,要你臣服,甚至想折断你的羽翼,将你永远囚禁在我身边,你就是为我而生的,属于我的。”
我轻轻试泪,和他依偎着,幸福微笑,呢喃道:“千秋误千秋夙,有千秋还有万代……”
他倏地咳嗽吐血,我眼泪都来不及擦,赶紧起来给他顺顺胸膛,他脸上的粉墨被泪染污,咳得满面通红,异常痛苦捂着胸口,呻|吟道:“阿夙……阿夙……”
“这是怎么了!”我的魂魄都在惊颤,我早有预感,可这一刻真正来临是这样可怕,我惊慌失措,颤巍巍从怀里掏出药瓶,丹药却一颗颗抖掉出去……
他平静微笑着,笑容苍白,气若游丝道:“不必费事了,我的大限终于到了,阿夙,不要哭……”
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