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却在抬眼望我的瞬间,目光酷寒犀利,像冰锥子一样扎我。
倒是没有嫌凉嫌烫的刁难,他泡着脚看着报,桃花眸半眯,一派惬意,抬眼示意我上前伺候,我不情不愿给他捏肩捶背,他又慢悠悠指挥:“给本君添酒……”
“你这捏肩的手艺不错……”他舒服地长叹一声。
我忍不住炫耀:“那当然,我学艺三年自然精益。”
他执起酒盏摇晃,似是很感兴趣:“哪里学的?”
“青楼。”我脱口而出,他喝着酒剧烈呛咳,额间爆出青筋,我逮到机会咣咣一顿捶,捶得他半死不活。
这边动静很大,琪
思好奇看我们一眼又埋头玩耍,他趴在桌面上,满面通红,粗喘道:“你这擂鼓的本事也是青楼学的?你这是借机报复,本君要罚你……”
我最后给他致命一拳,“我这是跟衙门学的。”
他捂住胸口低咳,指向角落,“给我罚站去!”
我乖乖走到角落罚站,他嗫喏着唇还想挑什么刺,奈何我没给他机会,含泪巴望着他,十分无辜。
“算了算了,把水倒了。”他烦恼地捏着额角,
我倒掉洗脚水回来,他又问我:“手洗了吗?”
我不明所以点头,他示意我坐在他对面,案几上陈设简单,两卷夹着书签的书册、一盏雕纹金樽、一支六瓣青莲的烛台、烛火跃动着,映红他的侧脸。
他翻过一页,奸笑道:“琪思帮爹爹把金炉端来。”
这是一盏九龙衔珠的炉子,缭绕的不是檀香,而是奇怪的焦香,他慢悠悠道:“给本君一个个剥壳。”
我懵懂眨着眼,掀开炉盖,里面赫然摆着五行五列的板栗,烤得金黄流油,还呲呲冒着火星,我顿时浑身僵硬石化,他见我没有反应,抬起凌厉的眼眸。
养了三个月的青葱美甲啊!今日就要功亏一篑了,我忍着烫,颤巍巍夹出板栗,火星哔啵炸裂,顷刻滚在桌面上,我捏着烫红的指尖直吹,他隐隐发笑。
板栗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我喉头滚动,“清偃君,你这样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肚量狭窄非君子所为。”
他指尖哒哒敲着桌面,嗓音酥醉如酒:“白魔爷生性残暴气焰嚣张,最爱饲鸟虐待为乐,既然如此我得占尽这名头不是?还有,你的话本连载挺精彩的。”
“还好啦……”我挠挠头傻笑,“我正在构想续集。”
他朝我俏皮眨眼,却满是勾魂摄魄的媚惑,“白魔爷冲破万重妖塔,网尽六界凤凰可好?”
我咬着唇悲愤瞪着他,他横我一眼,“快点剥!”
子时孤月凄寒,阴风肆掠,我捧着红肿的十指回到厢房,青幺儿来找我,“阿夙,十八层地狱事态突发,孟婆庄需支出一人去帮忙,你可愿去走这一趟?”
借机躲开清偃君也不错,我疯狂点头,她握住我的手道:“太好了,我也属意你去,明日一早就启
程。”
我忍着痛咝咝抽气,她低头看我的手,“这么肿!我还以为握着猪蹄了,清偃君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翌日清早,我奔赴十八层地狱,负责接待我的是青幺儿的结拜义妹,名唤樱灯。她告诉我,最近人间大战频发,亡魂骤然剧增,我主要负责给鬼差打杂。
我跟着樱灯熟悉业务,才知这不是好差事,遍地腥风血雨,鬼哭狼嚎,第一层拔舌地狱就震撼了我。
熊熊火海中,鬼差持着烧红的铁嵌夹住人舌,拉面筋般扯长直到拽断,鲜血滴滴答答,断舌之人只能凄惨呜咽,我惊恐地瑟缩,打杂该不会也要做这罢?
樱灯介绍:“世人若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撒谎诽谤死后便是如此了,其实这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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