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奇轻声道：“吴哥，张哥，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手腕上的阳起木手链能保护我们周全。什么东西也近不了我们的身。”

    吴天佑和张明理连连点头，用一只手紧紧捏住另一只手腕上的阳起木手链。不一会只觉寒意减轻了，不及细想，便听见门外好像传来守卫微弱的呜咽，过后就是一阵脚步声，好像他们离开了。

    “医奇，这是怎么回事？”吴天佑本来也是一脸惊骇，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

    “我用阵法引了那一家三口的魂魄过来，他们本就怨气难消，给阵法一激，便成凶魂恶灵；它们又会碰到自己的仇人，恐怕怨气更浓。搞不好这一片将会死伤惨重，鸡犬不留了。”

    “这些……这些凶魂恶灵还能有记忆？还能记得自己的仇人？”吴天佑惊道。

    “不，它们只靠本能行事……它们会本能地杀掉它们遇到的人发泄怨气，要将怨气都消散了以便投胎转世……如果不是我们有阳起木手链护体，它们第一个杀的就是我们了。”李医奇脸色郑重。

    牢里突然变得十分宁静。洞穴里回音激荡，李医奇明白睁眼无益，便闭上双眼，凝神谛听。他可以听见门外马嘶狗叫，人类惊慌或愤怒的喊叫声、火器开火的噼啪声、甚至刀砍入肉的吱吱声、还有那不断升腾的火光。蒙古人和他们虽语言有异，但人类语调所含感情并无不同。他们或高声咒骂，或乞求饶命，有人或得免一死，有人则劫数难逃……有一次，他好像听见那个蒙古首领的声音，仿佛他在用汉语高喊：“是我！是我！别过来！别过来！”接着他听到了更多人嘶吼咆哮、充满恐惧的痛苦哀嚎。

    “这是你们自作自受……一定是的！”语音沙哑低沉，这是他自己的声音？他难以分辨。

    ……漫长的一夜。

    直等到天色大亮，外面平静无声，三人不敢奢望还有人来帮他们打开牢门，于是决定自力更生。张明理就脱下上衣，用水浸湿了衣服之后，就把它缠在两根铁栅栏上。卸下桌子的木桌脚插进衣服中间用力的搅紧，坚硬的铁栅栏就慢慢地弯曲了，等露出一个足以供人钻过去的空隙的时候，他们一一穿过。外面那层牢门可以从里面打开，并没给他们造成什么妨碍。等他们看到那毛骨悚然的战场后，李医奇又扭向一旁开始呕吐，他很后悔自己以前太过于拼命锻炼眼力。他们进来时候没能注意周围的景物，但不管是什么，现在这个大洞穴已沦为废墟。这里只剩焦黑的断垣残壁和遍地死尸，有些灰烬还在冒着苍白的烟缕。吴天佑和张明理也脸色凝重，但对遍地死尸并不太在意，他们的小心翼翼是在害怕其他东西。

    “不用担心，“李医奇叹了口气道：“死了这么多人，那些怨气也应该消散得差不多了。”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以前遍地死尸李医奇只看一眼就受不了，现在他呕吐后只不过脸色难看，已能和其他人一样边走边观察了。李医奇不禁叹息，一年前自己只是个普通高中生，现在却取人性命而无动于衷。其实有一点就连李医奇他自己也没体会到，他之所以这么快适应杀人带来的不适，除了神经天生粗大外，也是他道法日渐精进的缘故。道教相信生死轮回，对死亡并不恐惧，甚至认为是一种解脱，故有尸解成仙之说。对自己生命都不看重的人，怎么会看重别人的生命呢？

    “一定要找到那个蒙古人的尸体。”吴天佑说，这里有很多蒙古人尸体，但李医奇和张明理都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

    “不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李医奇深表赞同。那个蒙古人会放蛊，不指定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说不定能逃过凶魂恶灵的追杀。

    “应该是这个了，”李医奇指着那边喊叫，其他人和他一起奔了过去，果然是他们昨晚的商业合伙人。有一把匕首捅在那个蒙古人首领的喉咙里，但他脸上惊恐之极的表情又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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