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上宽下窄,照海狭长,一行人只不过走了六七日,才到了雷格兰庄上。
一排的红树成林,中间一条小路蜿蜒而至,顺着走到里间,才见着红墙绿瓦,繁花满院。庄子靠着海湾,落在悬崖之上,往下看去,便是大海。隔海相望,便是越州。听王世恒说,那便是黑帝所在的海山郡。
环境倒是清幽,就是占地并不算大,较之沈元景在承平郡的住所还有不如,更遑论与云阳山那等门派相比。
三人到了庄里,雷格兰吩咐仆役安顿好两人,便自觉离去,留他二人叙话,此刻沈元景才得空细问李家拜访王家之事。
王世恒苦笑道:“却是瞒不过你。李家虽然衰落,可经营数代,到今日已颇为强盛,虽没有明面上的天榜高手,但是地榜宗师都有两位,其一就是前面说到过的当今皇叔吴王李炔,排在第二十五,第二位就是李家当代家主李持,排在榜末。虽然两人都不及我父亲排名高,但家族势力要胜出许多。特别这位李持尤为强势,登位三十年来,不断拉拢各大门派,打击世家,做出许多恶事,这次又盯上了我们王家。”
沈元景脸色亦是有些凝重,说道:“是因我而起么?”他点点头,又连忙说道:“不过你不必有什么负担,你有如此成就,王家高兴还来不及,定不会觉得有何麻烦。须知如我等世家,谁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才有今日成就,哪里会怕争斗,只恐后代不争气尔。
得知你已成就先天,那便是大宗师有望,族内为之一振,父亲也颇为开心,一日三信,恨不得飞身过来,只是被人拖住而已。就算如此,也请了二叔过来,走的越州那条路,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赶到。我们先在雷兄庄子待上一阵,养好伤,一起回去。”
沈元景见他安排颇为妥当,也自点头许可。此时王世恒话说得有些急,咳嗽两声。他伸手握住他手腕一探,还是那日旧伤,未有完全好透,前两日又添了新伤。
王世恒笑着说道:“不碍事的,元景你将黄精留给了我,着实帮了我不小的忙。这大半月来,我日日服食,根基未损,伤势也好了大半,剩下的也不过水磨工夫罢了。”
沈元景点点头,忽而动了动嘴唇,对方脸色一变,便要说话,见他摇摇头,便耐着性子听着,脸上神情先是惊讶,后又渐渐凝重,到了最后,才吐出一口气道:“真是。”拱了拱手,也不说话,径直回了房间。
两人在此住了约莫一旬,王世恒的内伤一日好过一日,雷格兰啧啧称奇,调笑道:“果然是找着了你家宝贝,去了焦躁,也有心思用在疗伤上了,如此要不了多少日子,就能痊愈了吧。”
他摇摇头,答道:“哪有那么容易,此等重伤,没有一个一两年,休谈养好的话。”即便如此,也令雷格兰十分羡慕,说道:“还是世家大族好,灵药神功一样也不缺。换做是我,挨了杜老头一掌,在床上都要躺半年呢,好不好得了还未可知。”
这话王世恒倒是不好接了,只是笑笑,然后扯开话题,问起近日云州诸事。就听得雷格兰神色古怪的说:“却也奇怪,那日杜老头离开之后,人就不见了,既没有去往云阳山,也不在他寻阳郡城里面。”
沈元景听到这里,只是冷笑,却又见雷格兰欲言又止,便说道:“雷兄有事尽可明言,不必遮遮掩掩。”
雷格兰便道:“如此唐突了。我这几日仔细回想,杜老头此次怕是动了真格。他向来以云州领头的自居,以振兴云州为己任,前面先是遣了一帮子犯事的江湖好汉去阻止二位,后又联络上了洪力这个他瞧不上的废柴,不会只为了一本普通秘籍。那飞絮剑法于他而言,十分重要,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思及他那是所言,也算有几分道理。对两位来说,飞絮剑法不值得什么,何不退让一步,让他多付些代价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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