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招娣双膝一软，眼看着就要跪倒在地上，时刻注意她的徐向前及时出手扶了她一把：“同桌，天佑没事了。”

    赵招娣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指触碰到弟弟冰凉凉的脸颊，冰凉的触觉直达心底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难过得恨不得弄死她自个儿：“天佑……”

    赵天佑缓过来了，努力安慰姐姐：“咳咳，五姐，你别担心，我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程有贵甩了甩酸疼的手臂，提醒道：“招娣同志，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把天佑送回家换身衣服，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徐向前赶忙问程有贵：“我背着天佑回去，尽量不颠着他，这样可以吗？”

    “可以。”

    程有贵曾学过急救的相关知识，说话做事是有底气的。

    徐向前负责背着赵天佑，赵招娣和程有贵一左一右呈保护状，急匆匆往赵家赶回去。

    回到半路，徐向前一行人正好跟出来找儿子的赵父两口子汇合，赵母尖叫一声，哭着喊着朝赵天佑扑过去：“天佑！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程有贵注意到赵母看赵招娣的仇视目光，赶忙站出来解释道：“天佑不小心掉河里了，幸亏徐向前同志及时发现并救了他。”

    徐向前自身的品行好，再看情敌做人做事这么敞亮，更加不会做那等卑鄙全揽功劳的小人行径：“我听到有人呼救，把人救上来才知道天佑。得亏程知青会急救，让天佑把喝下去的水吐出来，救了天佑一命！”

    赵母看到宝贝儿子这么虚弱无力，扭头看到哭成泪人的赵招娣，新仇旧恨同时冲上心头，扑过去打赵招娣：“我让你拦着天佑，你为什么不听？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个孽障？！”

    趴在徐向前背上的赵天佑见状，挣扎着要下来：“不怪五姐，不是五姐的错，不是。”

    赵父注意到宝贝儿子的激烈反应，大步上前将发疯的妻子拽到一边：“够了！你看看天佑急成什么样了？你要真心疼天佑，你就给我闭嘴！”

    赵母扭头看向赵天佑，看到哭得满脸是泪的儿子，再看向瘫坐在地上的赵招娣，终于闭上嘴。

    徐向前小心地给赵天佑挪了下位置，让他趴得更舒服些，把程有贵之前的提醒说出来：“现在我们把天佑带回家，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带他去医院做检查。”

    “哭什么哭？你弟弟好着呢，轮不到你哭丧！”

    赵母边拽起瘫坐在地上的赵招娣，边骂骂咧咧：“看什么看？我可没掐你，你少给我装可怜！快给我起来！马上去找大队长借拖拉机送天佑到医院做检查！”

    听着亲妈这满是求生欲的解释，赵天佑不再挣扎着要下来，跟一只被主人成功顺毛的猫咪老老实实趴在徐向前的背上。

    赵招娣的状态差到极点，在这种时候要求她开车，无疑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程有贵有心想劝几句，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他的本意是好心劝说，落到气头上的赵母耳朵里就成了火上浇油，只会给赵招娣带来更大的麻烦。

    有赵父镇场子，又有外人在场，赵母拼命忍住狠狠揍赵招娣一顿出气的冲动，甚至连骂都不敢骂。

    徐向前背着赵天佑回到他的房间，同赵父一起帮他换了身干净衣服，顾不上休息，问过赵母之后就匆匆追出去。

    程有贵听着耳边的低泣声，不太熟练地安慰道：“招娣，你不要自责了。这是无法预测的意外，没有人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况且，赵天佑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需要看管的三岁小孩，他已经到了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年纪。

    赵招娣泣不成声。

    她不敢张开嘴，一开口就会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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