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子衿不吃这一套，他的假意奉承她早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领悟透了。

    “再好的眼力，若非留了个心眼戒备着您派来的小贼，也抵挡不住首辅大人您这无所不入的密探呢？”

    她面上挂着笑意，眼底却全然没有一丝笑意。

    他都已经过分至此，她也自然无需再为他留些什么面子。

    左右这屋子里也不过他们几个，楼帧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能打得过玄戬，他拿他们没有办法。

    饶是他有任何一个办法，也不至于一个堂堂首辅要派个小贼过来偷取一个珠串。

    楼帧又笑起来，他的声线不算宽厚，作者在设计人物还是耗费了好一些心思，让坏人就天然有一副能说出让人觉着害怕的坏嗓音。

    “掌柜的这话言重了，在下绝无冒犯的意思，只是手底下的人今日来报，说是昭阳郡主送了个珠串给您，便想向您买一买这串珠串。”

    “哟呵！”

    雍子衿买来得及发话，左杰倒是插了一声进来：“首不首辅，大不大人的我可不知道，我这种小老百姓玩不来你们高高在上那一套。不过我好赖是个生意人，再不济也明白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买？！买东西您不从正门进，喜欢爬窗户？”

    这话问得又痞气又满满的讥讽，饶是玄戬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玄戬手上微微一用力，拍了手里牵制的人一掌，那人立刻就咳出一口血痰来。

    那人微微斜侧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楼帧注意到他的眼神，闭上眼睛，幽幽点了点头。

    黑衣人于是伸手在衣兜里一掏，拿出一个金贵的盒子来，放进玄戬的手里。

    玄戬于是站起身来，走到雍子衿身侧，将那盒子打开，红绿相间的串珠在烛光下幽幽发着光。

    雍子衿拿起珠串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没被掉包，才又将珠串放了回去。

    “检查您也检查过了，雍掌柜，在场的都是明白人，您应当知道今日昭阳郡主并没有将这珠串送给您的意思，夺人心头所好，恐怕非君子所为？”

    君子？

    卑鄙了半生的人如今跟她讲起大道理来了？

    真是活久见。

    雍子衿笑意里的讽刺意味渐浓，盯着那串色泽明亮的串珠：“难道趁人不备偷偷摸摸，就是君子所为了？”

    如此直白，他也不恼不怒，答得坦荡：“不是。”

    “我非君子，你也不是，我们就不要相互计较这些了，不如过去一笔勾销，就事论事，我们在此地论价，你说多少，我出，这珠串，我今日便买了它。”

    雍子衿自然是不愿意配合的，她“啪嗒”一声合上装着珠串的宝盒，纠正他话里的语句：“这话可是说的不对，我倒是听坊间说，这珠串是昭阳郡主特意准备好了要送给我们夫妇的。”

    这话他也听说了，他自然明白柴昭阳维护自己面子的心切。

    只是，她一个未曾见过几次面的人，仿佛对柴昭阳满满了解的样子，又是如何做到的？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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