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个百户的锦衣卫缇骑兵,压阵的是大公公张宏。
见冯保出来,原本集结于张大学士府前维持秩序的兵卒,迅速散开,驱赶人群,为张居正的轿子开辟一条大道。
张大学士府位于纱帽胡同,此时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若没有锦衣卫开道,轿子根本抬不出去。
“退后!”
“全部退后!”
“都给我退后,退后!”
领头的锦衣卫千户不断呵斥围观的人群。
张居正乘坐的轿子朝着纱帽胡同口一步一步挪动。
冯保与张宏的神情都是肃穆。
当然也包括护送的锦衣卫。
这时候,谁也不敢露出一丝笑意或得意的神情。
若清一色穿着白衣,俨然一队送葬队伍。
“轿子里的是首辅大人吗?”
忽然,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卯着劲儿喊了一声。
本来什么安静肃穆,无论是锦衣卫兵卒还是轿夫,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那一声叫喊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炸开了。
“首辅大人,您的身子可好?”
“首辅大人,能下轿见我们一面吗?我们好久没有见您了。”
“对!我是您的邻居,自您患病后,各种声音纷至沓来,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张大学士府又长期戒备森严,若可以,请首辅大人停轿见我们一面吧!”
“首辅大人,您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呀?请首辅大人停轿,见我们一面吧!”
“请首辅大人停轿,见我们一面让我们心安吧。”
“请首辅大人停轿!”
“请首辅大人停轿!”
“……”
本来被锦衣卫驱散的人群,忽然又像有组织似的,一窝蜂地涌上来,将纱帽胡同堵了个严严实实。
“让开,让开!”
“退后,退后!”
然而,这次锦衣卫千户的吆喝声不起作用。无论他怎么呵斥,那些人就是死活不肯让路,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没辙,冯保只好走上前去,尖着嗓子喊道:“都安静,安静,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立即有人回应:“不想怎样,我们只想见首辅一面。”
“见了之后呢?”冯保又问。
“确定首辅大人无恙,我们便让道,然后送他一程。”
“对!既然没有朝廷官员来送首辅大人,那我们送就是了。”
冯保喝道:“谁说没有朝廷官员来送?我不算朝廷官员吗?这些锦衣卫、兵卒,不都是朝廷的人吗?不让其他官员来,只是太后娘娘和陛下念及张先生,不愿意让他疲于各种不必要的应酬。”
“我们只求能见张先生一面,请大公公成全!”
“请大公公成全!”现场有些人认识冯保,纷纷恳求。
“请大公公成全!”
“我们并无恶意!恳请见首辅大人一面,只求心安。”
“请大公公成全!”
“……”
冯保面含难色,其他人也全部停下,实未料到还有这么一出。
此时的百姓越聚越多。
不仅一条胡同快挤爆了,就连胡同上其它房屋窗户、阳台上,全都挤满了人。
都在一个劲儿地呼喊,请求首辅大人露面一见。
如果他们誓要相见,威逼的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
然而,那些人又压根儿没有听劝的意思,讲理也行不通。
好像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张居正下轿一见了。
又不知是谁,忽然不嫌事儿大地喊了一声:“莫非轿子里头坐着的根本不是首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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