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十一娘低低的惊呼一声,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本能地向后仰了仰。
白玉般的面孔,精致的五官,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笑容徐徐敛去,修长的手指划过远山般的黛眉,高挺秀丽的鼻子,停在红润的唇角,目光也渐渐灼热起来。
“你真是朵解语花。”
线条分明的唇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放大。
十一娘低头。
唇就轻柔地落在了她额头上。
“默言……”他嘟呶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面颊,亲了亲她的脖子,把脸埋在了她的发间。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窸窸窣窣衣襟磨擦的声音。
她眼角的余光看见立在一旁的丫鬟、小厮俱垂着头鱼贯着悄声退下。
疗伤的方法有很多种。
但不包括奉献自己。
十一娘静静地任他抱着,寻找一个适当的机会。
贴着她后颈的脸越来越烫,箍着她腰的胳膊越勒越紧……但仅此而已,并没有多的举动。
就在她觉得呼吸都困难的时候,他醇厚的声音时断时续的在耳边响起:“默言……我自认为没有亏欠谁……”语气压抑而苦闷,“为什么会……”
为什么?
因为生活不是一加一,没有公式、标准和统一的答案。
这个问题太复杂,十一娘也没有办法回答。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点点的繁星,手不觉轻轻地绕在了他的腰间。
耳边传来他梦般的呓语:“……不……我欠……碧玉的……”
十一娘愕然。
碧玉?佟姨娘碧玉?
* * * * * *
那天晚上夜风很大,劈里啪啦拍打着凌穹山庄的窗户,被大红灯笼照着的厅堂温暖静谧,如世界的一隅,让人轻松下来。两个人对坐在半月桌前,一个慢慢地喝酒,一个慢慢地斟。喝酒的人越喝越精神越好,斟酒的人却不敌睡意伏在了桌前。
她最后的印象是自己绻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等十一娘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床上。
罗帐半垂,右半边床空空如也。
她起身。
帐子立刻被人挑了起来。
“夫人,您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琥珀那张笑盈盈的脸。
十一娘还有片刻的糊涂。
“侯爷呢?”
琥珀服侍十一娘将在烘笼上烘了的绫袄穿上:“侯爷把夫人抱回来就去了后花园,舞了会剑,刚刚回来,夏依正服侍梳洗沐浴了!”
十一娘点头,低声问起乔莲房那边的情况来:“……还口口声声说是秦姨娘害的她吗?”
“没有了!”琥珀蹲下来给十一娘穿鞋,“自从夫人训斥了她一番,让她说话要有凭有据之后,乔姨娘就再也没提‘秦姨娘害她’这样的话了。”说到这里,她动作一滞,“不过,秦姨娘好像很害怕乔姨娘这样说似的。她从昨天下午就一直等您回来,还不停地跟我们解释,说自从乔姨娘禁足之后,她就从来没见过乔姨娘,更别说去乔姨娘那里拜访……她昨天等您等到落匙,今天天没亮又来了。”
“遇到侯爷了?”十一娘伸开双臂站在那里,由琥珀服侍她系上裙子。
“遇到了。”琥珀低声道,“被侯爷训斥了一番。”
“被侯爷训斥了一番?”十一娘沉吟,“都训斥了些什么?”
琥珀低声道:“侯爷说,让她别听风就是雨,在这里给您添乱!然后理也没理秦姨娘,直接去了花园。”
十一娘却坐在镜台旁的绣墩上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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