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可他从未埋怨,二十几年都是无欲无求的样子,甚是让人省心。
谁知会有个宋阿拾冒出来?
甲一长长叹息,道:“所谓天罚,誓必会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了。”
赵胤看着他,“儿子不怕。”
甲一吓了一跳,见他如此坚持,更加确定,那个宋阿拾就是赵胤的劫数,大晏的劫数,若是让他和这个女子在一起,命运之轮定会往道常所说的方向发展,那必将一发不可受拾。
他咬牙,“天罚你可以不怕,连累国运,你也不怕吗?妄自陛下从小将你带在身边,言传身传视若己出,你就这么回报他的?”
赵胤缓缓
道:“儿子必竭尽所能报效大晏,辅佐陛下,若大晏有难,不论何时何地,儿子必定冲锋陷阵,常为士卒先,决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慢慢抬头,面色凉凉地盯住甲一。
“儿以为,这,便是忠孝。”
“你!”
甲一又是气又是慌,一张满是暴风雨的面容,看上去极是可怕,“冥顽不灵!”
赵胤低头拱手,“望父亲成全。”
甲一咬牙发着狠,怒斥道:“我成全你有什么用?你让先帝成全,去祖宗面前忏悔,求祖宗成全!”
赵胤嘴角紧紧抿起,那张本就锐利的脸,线条更是冷漠了几分。
“好。”他淡淡地道:“我这就去祖宗灵前请罪,求祖宗成全。”
说罢,他拂袖而去。
赵胤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径直去了无乩馆后面的祠堂,这里是专门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他大步走进去,二话不说,直挺挺地跪下去,就再没有起身。
这夜,甲一去看过他两次。
佛堂里点着一盏孤灯,他就跪在那里,背影挺直。
甲一抿了抿嘴,轻哼一声,离去。
天快亮时,他又去了一次,赵胤动作没变,还是那个挺直腰背的冷漠样子,倔强又平静,说是请罪,倒不见他有半分自责。甲一重重叹口气,也恨不得走上前跪一跪,让祖宗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做?
最终,甲一拂袖而去。
谢放守在门口,像尊门神般一动不动。
这个时节,天气很冷,他整夜都站在那里,满身披霜。
甲一斜脸看他一眼,冷哼道:“去把你主子扶起来,吃过早饭,去歇一歇。”
谢放道:“老爷不允主子的要求,他不会起。”
甲一怒了,“荒唐,连你也来劝我?”
谢放道:“属下不敢。属下也没有劝您,属下只是说实话。”
甲一此刻哪里想听什么实话?
他担心的是赵胤的身子。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给我弄起来。他腿脚本就不便,你又不是不知?再这么跪下去,腿坏了如何是好?”
谢放沉默,没有说话。
甲一也是一宿没有合眼,不能成眠。
一闭上眼,就想到先帝和先皇后,想到他要守护的大晏江山。这次从皇陵回京,原是为了宫中之变而来,没成想,竟是如此。
让甲一感到可怕的是,他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命运之轮再一次转向了原本的天数。他尚且记得,当年先帝爷碰上先皇后的时候,也是这般,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最终发生的事情也都印证了,一切皆有命数。
甲一叹口气,走入暗淡的房间,望着墙上永禄爷亲赐的“福寿康宁”匾额,垂下了眼皮,
“先帝啊,臣到底当如何是好?”
“他终是长大了,有自家的主意了,不肯再听臣的话了呀。”
短暂地停顿片刻,甲一再次无声低叹。
“还是说,天道命数,终不可改?”
娴衣去叫阿拾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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