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也沉默了一时。
林间只有风吹得声音。
程获先开了口,“你父兄都是为襄王卖命而死,你如今也为他卖命,你兄长留下的孩子以后也要为他卖命,他在乎过你们章家人的命吗?我不想为他卖命,我想为自己而活。”
章择讶然,却说不出话来。
章家自襄王还在宫里,就由襄王生母容太嫔买下在外培植势力,等襄王出宫为襄王所用。
容太嫔走一步看三步,不然襄王也不能有今日。
而章家作为容太嫔第一批买下的人,除了侍奉襄王别无选择,便是章家尚未长大的稚童也是这样的宿命。
章择低下头。
“生而为奴,世代为奴,章家别无选择,他日家侄长大,不为襄王效力又当如何?”
程获却问:“襄王反意甚浓,造反有几人能成?若是他被削甚至被杀了呢?”
章择大惊失色,“你怎敢如此言语?”
程获看着他惊讶的神色,淡漠地笑了笑。
章择不住打量他,“你不会又想逃?”
程获笑着反问,“你看得这般严密,我怎么逃?你能给我弄来假死药?”
章择皱眉,程获又道,“纵有假死药,也没得解药,我不想活活疼死。”
“你既然晓得没有假死药也没有解药,便老实些,王爷对你不会有太多耐心。”
章择说着,见程获的目光看向了襄王妃的院子,一步过去挡住了他的目光。
“别看了,你只是替身,她却是真的王妃。”
程获收回了目光。
王妃是真的,那么也只能假死才可以脱身了吧?
他转了身,一句也不再多言。
只是章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头脑混乱了一时,又立刻摇了头,快步跟了上去。
当晚,山东境内一片混乱。
太子南巡大驾遇袭,对方来人数百,太子殿下险些遇险,多名侍卫受伤,袭驾贼人却消失无踪。
山东全面封境。
匆忙赶来的襄王,当晚便接到了消息,镇国公也收到了传信,三人急急聚在了一处。
戚之礼听到襄王和镇国公得到的同样消息,十分震惊。
“太子南巡大驾居然遇袭?是什么人做的?山东都指挥使司怎么说?”
襄王摇头,镇国公说还不清楚。
“我两位女婿都在都指挥使司,方才一人同我传信说了此事,说正在封境抓捕,据说是人数不少,神出鬼没,抓捕毫无头绪。”
戚之礼讶然,“咱们没出手,是什么人出的手?难道也有人想借机除掉太子?”
他问镇国公,“你可要借此机会出手?这个机会倒是不可多得。”
谁想戚之礼这么说了,襄王和镇国公竟然异口同声地否定了。
“不可。”
“为何?”戚之礼不明白,“水浑了,正好摸鱼!”
镇国公自听了消息便觉不对劲,当下直接道,“这遇袭实在太奇怪,若是晚几日,同我的计划重合一起,我倒是乐意。可眼下,山东全面封境,消息和人手调配全然变了,我只怕其中有诈!”
他问襄王,“王爷如何说?”
襄王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他略略思索了一番,突然提出了一个猜测。
“会否是太子的手笔?”
戚之礼挑眉,“太子让人袭了自己的车驾么?”
他说着,还真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那他想做什么?趁机集中兵力?”
“这倒是好机会,山东各地增兵护卫太子南巡车驾,兵力确实不少。”镇国公看向襄王,“王爷也是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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