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机,倒没有再给汪令雪拨回去,而是转跳到了微信界面,简单跟他解释了一下刚才的状况,发了一些抱歉的话。
汪令雪倒也没说什么,只说如果她想好了,就来找他。
“是汪令雪让你这么做的?”
严易似乎还是不认为她会有类似的勇气和想法,心中总试图要替她找一个理由,替她寻找一个“替罪羊”,譬如汪令雪。
连盼发完了消息,关闭了手机屏幕,她心里不高兴,直接便将手机扔到了一旁,语气也变得不和善起来,“我自己就不能有这种想法吗?”
“你是不是觉得,”她忽而笑了笑,笑容颇有些嘲讽,“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反正我最后都会听你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跟严易说话,老实说,他听了非常不舒服,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已经没什么人敢这样跟他讲话了。
连盼是第一个。
严易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他心里只有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难受感,下意识地,就想为她开脱,为她寻找理由。
“不,我刚才只是和汪令雪那样说……”
“你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连盼越说越生气,“我只会顺从,只会听你的话,我不能和你解约,必须来你的公司,不能出去开店,只能住在你那儿……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只会按照你的想法走,不是吗?”
他这么聪明,这么厉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他面前,她的确连提要求的资格都没有。
但生活不是商场,她也不是他的敌人或下属。
她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就算他家财万贯,雷厉风行,她也是和他平平等等一样的人。
为什么他能有想法,她就不能呢?
“你到底是在谈恋爱,还是在养宠物?”连盼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因为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有点不确定。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他的恋人,还是他很喜欢的一只人形宠物。
严易站在原地,连盼噼里啪啦跟个机关枪似的,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找到。
他表情看上去很震惊,脸色也有些发白,皱着眉头,神色有些难看。
老实说,他一般这样的时候,连盼都有些害怕,然而今天,或许是因为她想要自己做点什么的想法太过强烈,这种坚持带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突然变得强硬起来,紧紧握着拳头,站在他对面,有点像一个和大人犟嘴,绝不肯退缩的小朋友。
树干蛋糕的盒子被打开了,勺子放在一边,蛋糕的完整形状还在,严易只吃了一口,是树干头部的那里一点点,留下了一个勺子大小的凹陷。
旁边的平安果还没拆,连盼带来的两样东西,是他办公室里唯一的节日气氛,除此之外的东西都是冷冰冰的。
连盼上次到董事长office来实习的那张小桌还在,桌面收拾地干干净净的,只有一个手掌大小的观音莲小绿植还放在上面。
这么多天过去了,这盆绿植已然还是生机勃勃的,肥厚的叶子几乎将小盆都挤爆了,显然有人勤于照顾。
观音莲并不是属于容易照顾的多肉之一。
连盼瞪着他,也无暇顾及办公室里这些周遭陈设。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是不是连盼的错觉,总觉得他这会儿脸色苍白的厉害。她盯着他,看见他扶着沙发旁边的靠座坐到了沙发上,额上似乎出了一点点细汗。
两人正僵持着,突然敲门声响了。
严易疲倦地说了一声,“进来。”
敲门的人是林至。
他站在门外,小心打量办公室里两人的神色,显然,他来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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