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她答不出话下意识找阿幸的样子,林焕只觉得胸口的酸楚顿时变成了针扎般的疼痛。
他可以忍受她天真懵懂不识情滋味,他可以想尽办法克服她想家想亲人的难题,可是……他无法忍受,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如另一个男人。
七月已经从阿幸怀里出来,只是似乎是哭了,眼角红红的,情绪也不高。
阿幸拿手帕仔细擦她的眼睛,手指不小心拂过她娇嫩的皮肤,他的心便不自禁地颤动,用尽力气克制,然后不露痕迹地继续给她擦拭。
擦好眼泪,他又理了理她有些乱掉的鬓发,然后轻声道:
“七月,别害怕,不是所有嫁人都要离开家人的,你看,夫人也嫁给了三爷,但她也没有离开这里,也没有离开你,不是么?”
七月顿了下,想了想,随即立刻绽放出笑意来。她用力点头。
阿幸也笑,又道:“但是,嫁人可不只是那么简单啊。”
“你嫁了人,便意味着,你要与你嫁的那个人在一起,你们同食同宿,同出同行,你们总是在一起,你们想每天看到对方,你想让对方快乐,你想……亲她,抱她,想……”
他忽然说不下去,看着七月懵懂的眼神,心里也如林焕一般泛起无尽的酸楚。
……
对于七月的婚事,宜生始终坚持顺从七月自己的意愿。林焕上门后没过几天,英国公夫人也亲自登门了,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与宜生长谈一番。英国公夫人离开,宜生便与七月认真而详尽地交流了一次。她仔细地跟她解释成
亲的意思,说到她若嫁给林焕后必须要面对的事,甚至跟她说喜欢是怎样一种心情,男女间的喜欢和亲人、朋友间的喜欢又有什么不同。可感情哪里是那么容易解释地通的,更何况七月根本情窍未开。她听得糊里糊涂,依旧不明白喜欢为什么还要分那么多种,但是,有一点她倒是很明确——她不要嫁给林
焕。
而目前宜生也只需要确定这一点就行了。
她给英国公夫人写了亲笔长信,委婉地拒绝了两家的婚事。
收到她的信时,英国公夫人房里的叹息一声接一声。
林焕又硬捱了两年。
他一有空就往定国公府跑,而宜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便给他接触七月的机会。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结果似乎依旧没什么改变。
七月的确似乎更喜欢他了,但那只是因为他们更熟悉了而已。
于是渐渐地,他来地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他最后一次来找七月,告诉她自己要去北地了。
七月明白了去北地的意思后,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
“你要,小心,要好好的。”她拙于表达,这样便已经是极限了。林焕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睛那样直白无遮,任何心思情绪都清清楚楚地在其中呈现,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里有关怀,有担忧,亦有不舍……然而这一切都十分符合
作为朋友的反应。
他就是她的朋友,一个并非无可替代的朋友。
所以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她不劝阻他留下,也丝毫没想到随他去,而只是作为朋友送上关怀和祝福。
只是朋友啊。
第二日,林焕随着数万新征的儿郎,去了苦寒的北地。
他孩童时曾立志做一个大英雄,少年时看着喜欢的姑娘被送去和亲,这志向便愈加清晰,变成要做一个把胡人打地闻风丧胆的大英雄。
他终究未能揽喜欢的姑娘入怀,但起码,还可以努力做一个英雄。
林焕走后,七月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变化,偶尔会想起他,但只是作为对朋友的关心。然而朋友间的分离,终究让她懵懂的心更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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