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立时跟官兵干上一仗。
大当家的眉头微拢,半晌后却摇了摇头,“不,庆爷。”
“小七那些机关还是繁琐了些,真用到军中,若不能瞬时大量地造出来,倒还不如绊马索、滚石之类简单易得,且威力也够大。”
“不过,”他忽然又笑了笑,脸上的伤疤因着笑显得愈发吓人,“你说的也对,若是遇上小股敌人,这些机关就派上用场了。”
“小七,”他又目光温和地看着小七,“那些机关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庆爷虽也会些机关,但都是些军中常见的,任谁看过一眼也都会做,若是那些机关他倒也不会意外,但小七布下的却显然不会是庆爷能教的。
问过话,大当家的并不急着得到回复,而是耐心地等小七的回应。
果然,过了半晌,小七才张口。
她吐出四个字。
“阿杏,说过。”
说过这四个字便不再开口,显然没有解释阿杏是谁的意思。
倒是庆爷许是从小七口中听过多次,倒是了解一些,此时悠悠神往道:“这位阿杏是个有大本事的,教了小七许多东西,若是有缘,真想拜会一番。”
大当家的暗暗摇摇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没有打击庆爷,但想起小七的来历,却觉得恐怕庆爷是见不到这位阿杏了。而他也不想庆爷见到。
因为那便说明,小七和她又将与过去那些人那些事牵扯上。
感叹完那位只闻其名的阿杏,庆爷又说起一件事。
“小七前儿跟我说……想去广州的船坞看看。”
大当家的一愣。
庆爷叹了口气。“这村子,终究太小了。小七这孩子聪明,想学东西,可在这村子里,我已经没啥东西好教她了,再待下去,那是耽误她。若是一般女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嫁人就是好的,可小七太聪明了,偏偏还与常人有些不同……若跟平常女孩子一样嫁人生子,不说可不可惜,以她寡言的性子,能不能讨夫家欢心也是难说……如此一来,我倒想让她走
另一条路子。”庆爷看着安静地待在一旁,似乎浑然不知道正在讨论她的小七,眼里有怜惜还有遗憾。或许是渔村的生活单纯淳朴,相比起初见时,如今的小七可以说长进很多,面对普通村民都能简单交流几句,但也仅限于几句,且对答反应极慢。村子里的生活单纯质朴
,没有复杂的利益关系,大家都怜惜小七,自然不会因此看不起她,但若是外面的人,小七这样子显然不讨好,万一遇上苛刻的夫家,不知会被磋磨成什么样儿。
一想到那场景,再想想小七在机关和造船上令人咋舌的天赋,庆爷就觉着不能看着小七跟平常女孩子一样,将命运交到未来不知哪个男人以及他的家族手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女孩子除了嫁人生子还能做什么,但如今小七想学造船,那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成全她。再说,多学点儿东西总是没错的。“大当家的,”庆爷看着他,“我没问过你小七的来历,不过,听渠先生和小七的口音,怕是京城人吧?就算跟咱们一样得躲躲藏藏,但广州天高皇帝远的,若小七的仇家手
没那么长,也伸不到广州来。”
大当家的低头细思,片刻后道:“这事,宜——渠先生知道么?”庆爷叹气:“渠先生知道的,她也希望小七多见识些东西,只是,到底是为娘的,不放心孩子,若是小七去广州,那么渠先生八成也要跟着去。况且——我瞧着渠先生,似
乎也是想四处走走的。她常对孩子们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无论做什么,闭门造车都不可取,可她却不得不待在村子里教书写书,虽然安全,却也不得自由。”
大当家的脸上露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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