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姜望手里的令印走上前去递给他用奉隶府的口音说道:“兄弟麻烦你了!”那小卒一手接过用皮子包住的令印——那皮子是在甲上拆下来的可见当时的仓促。几乎可以叫人想象到那种狼狈的情景。败军偏逢连夜雨将军卸甲拆皮子只想护住最重要的令和印……“你们也没个储物匣么?”小卒问道。“哪里用得起?”青砖苦涩道:“兄弟请快些勘验雨里实在难熬!”“好好。”守关小卒点了点头却又多看了几眼:“你们真是奉隶人?”青砖道:“我也想是贵邑人我也想锦衣玉食安享荣华不要把脑袋挂在腰带上还要在这里淋雨!可是能成么?”小卒嘻嘻一笑:“哎呀别生气我是怕你们记错了。毕竟局势这么乱你们又东一拨西一拨的。”青砖沉下脸来:“爹生妈养的地方谁能记错?我们吃了败仗但也是尽了力。不要拿我们做耍子!”重玄胜作为一军主将这时也扭过头去看他。骤雨打肥肉那双小眼睛很见了一丝战场上的凶气。
“我去复命了!”守关小卒拿住了令印赶紧往回跑。军靴踏泥地踩得浊水飞溅真真让人有凉意。城楼上那将领模样的人又隔空喊道:“奉隶府的兄弟们且再等一等!”重玄胜抹了一把脸喊声道:“雨太大了咱们这么多人现在入关也不方便。我理解你们的难处好兄弟能不能先送些帐篷下来好让我麾下弟兄有个遮雨的地方?我皮糙肉厚不打紧但不少战场上受了伤的弟兄已是淋不得了!”他意识到至今还没露面的那位呼阳关守将名叫触说的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比起锡明城那位守将的谨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呼阳关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们进去了。就算放进去也必然是驾刀对弩的监督反是容易叫人看出问题。故而他索性主动提出不入关帮助呼阳关守将消解警惕心理——我军队都不进城能有什么企图?城楼上静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请示什么人很快有声音回道:“没问题!”若是在寻常时间两府传讯法阵一沟通问问奉隶那边有没有这个姓张的人两相一对自是无所遁形。但战争时期传讯法阵的隔绝就给了重玄胜伪装的机会。除非会洺府这边还紧急派人去奉隶查问——且不说会不会这样做便是这样做了来回一趟该做的事情也早就做完了。
令印的勘验不需要太多时间且重玄胜拿出来的都是真实的信物自是没有问题。不多时城门大开数十辆马车载着帐篷等物资在一彪骑军的护送下出来——护城大阵并没有关闭。这支出自奉隶府的败军也沉默地等在雨里。车队很快近前领头的骑军将领是一员着装鲜亮的年轻小将。姜望看得清楚这家伙分明就是先前那个跑过来拿令印的守关小卒!这时候不过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服从束发里扯出了两缕龙须刘海。偏偏还装作第一次见到他们似的老远就对重玄胜招呼道:“李兄弟!”又对雨中的其他士卒挥手:“奉隶府的兄弟们你们辛苦了!我给你们带了帐篷带了吃喝!”“我姓张张顾!人称张大眼!”重玄胜粗声道。年轻小将看了看他的小眼睛倒是没有笑出声来只道:“不好意思记错人了。你那个印我这边一勘对还以为是那个姓李的呢。”“我不认识什么姓李的!”败军将领的无礼态度并没有叫年轻小将生气。在他看来这个名叫张顾的将领显然也认出了他但是碍于人在屋檐下为了麾下弟兄考量不得不装作不认识。不错的将领!
他心中有了如是判断当下有些骄矜地道:“张兄是个有性格的人很对我胃口。只可惜国难当头、天公不美咱们却在此等情况下才相见……在下触玉龙。”重玄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原来是名门之后无怪乎气质如此不凡!”触玉龙心想你早先怎的没看出来我不凡?但他也早已习惯人们对他家世的敬畏。因是说道:“呼阳关守将是我叔父他老人家早就定下了严防之策一只麻雀飞过都得盘问几番才行倒不是针对张兄……锡明城已经陷落?”“我其实不知!”重玄胜苦声道:“咱们兄弟还没靠拢就被齐人伏军袭击了好不容易才逃出一条性命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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