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势已变,我家的日子富足了,并不等于我会遗忘曾经穷困的日子,我是农户子弟出身,这辈子无论我走到任何高度,出身并不能改变,所以,我亦只是卑贱的一员,他们的苦处,我懂,正因为懂,所以我要帮这个忙,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帮的不是郑小楼,而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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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楼被关进了刑部大狱。
救人的事不能急,要看火候,也需要酝酿。
王直回到长安东市后开始忙碌起来,李素的每一句交代,成了他贯彻不二的信条。
一个末等爵的县子,一个长安城的混混头子,再加一群无所事事的闲汉,一股微不足道的力量,却正做着一件试图撬起朝堂刑部的大事。
紧锣密鼓的部署,却终究先输了一阵。
三天后,泾阳县北垄庄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冯家的家主半夜自缢而亡,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上写得清楚明白,天道不公,儿子残死,公主闹丧,县子欺凌,官府不为,以命相谏,求刑部和大唐皇帝陛下主持公道,否则死不瞑目。
泾阳周县令急白了脸,关中道内向来民风纯朴,鲜有命案,而他泾阳治内数日之间便接连发生命案,更令他胆战心惊的是,冯家家主的死,将这桩案子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周县令急坏了,他很清楚这桩案子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刑部的插手,幕后若隐若现的某个大人物,以及冯家家主的自缢,一步一步将案子推向不可测的深渊。
民众舆论已群情激愤,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冯家是受害者,儿子惨死,老子自缢,一家上下绝了户,而凶手,却仍稳稳当当蹲在大牢里。不知何年何月才伏法,这是最不公平的地方。
百姓们坐不住了,北垄庄的宿德元老们更坐不住了,冯家上下一片哭嚎之时,元老们纠集了上百人浩浩荡荡来到泾阳县衙,一群人堵住衙门愤怒呼告,求周县令主持公道。
周县令吓坏了,哪怕对李素稍有一丝偏袒,此时的他也顾不上李素了。原原本本将冯家家主自缢以及留下的遗书派人报向长安城刑部。
一件普通的命案,终于在长安城内炸了锅。
看在外人眼里,这无疑是一件令人愤慨的事,无辜的冯家为此绝了户,凶手却好好活在大牢里,果如冯家家主遗书所言,这是天道不公。
然而看在少数几个知情人的眼里,此事却颇觉玩味。
郑小楼已被关进刑部大牢。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被判斩监候。只等明年秋决之时,郑小楼人头落地已是板上钉钉的结果了,也就是说,冯家的丧子之仇很快就能报了,冯家主只需安静坐在家中等候便是。
在这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冯家主却莫名其妙自缢死了。还留下遗书说什么“天道不公”,明明刑部已在为他主持公道,而且马上就能见到结果,天道何来不公?说来说去却是矛盾之极,而且冯家主死得也颇为蹊跷。没有任何预兆,无缘无故便上吊了,若他真是刚烈性子,为报丧子之仇而宁愿玉石俱焚,当初李素上门时为何却又肯妥协而签了撤状书?
…………
太平村。
王直气得哇哇大叫:“阴谋!这是阴谋!冯家老头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李素没搭理他,垂着头,手里捏根树枝不知划拉着什么,很专心的样子。
王直没得到回应,不满地瞪着他:“你咋不急咧?冯老头被人害死,留了那劳什子遗书,分明是冲着你来的,有人要害你!”
“我知道……”李素懒洋洋地道:“祸水东引嘛,冯家老头一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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