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倒了杯温水,他坐在牀侧给她喂药。
喝药的人,倒是很配合。
听话地张嘴,“乖。”
他轻抚她的脸颊,原本想叫‘阿渔’,还是没有叫出口。
现在的她,连对这个名字的熟稔感都没有,甚至抵触抗拒。
原本以为,经由他这么叫她,总会让她想起来些什么。
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罢了,管她是什么身份,什么名字,她都是他的妻子。
“喝药了,乖。”
时汕做噩梦,她觉察有人给她喂药,眼眶酸疼,眼泪落下来。
慕郗城见她哭,给她擦眼泪,问,“这药不苦,怎么又哭?”
睡梦中的人,孩子似的委屈,嗫喏了句,“十一。”
慕郗城顿了顿,沉吟了半晌,说,“忘了我,却记得他,要是我早点找到你——”
话说一半,不说了。终究是叹了口气。
7月30号,时汕再次从睡梦中醒过来已经是黄昏。
睁眼后,浑身的酸疼,那样的酸楚,让她不能忍受的蹙了眉。
喉咙嘶哑,她下意识的伸手摸索。
这是时汕的习惯性动作。
因为每次醒过来后,意识还不清醒,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喝水。
而且,在她住慕家的这段时间,一般只要伸手就能碰触到水杯。
她一直以为是女管家吴岚体贴,实际上这么熟稔她习惯的,除了慕郗城,再没别人。
端起水杯,浅浅啜饮。
时汕散乱着长发坐在牀上,饮水后,有些失神。
锁骨上微凉的触感,让她低头去看。
雪白肌肤上,一片肆虐的艳凛,那么嚣张地绽放着,嫣红的,像是时汕最不喜欢的妖艳玫瑰。
索性闭上眼,不再看了。
因为被影响了兴致,时汕也忽略了此时脖颈上的一枚翡翠吊坠。
暗色柔和光线的卧室室内,松散着卷曲长发的女孩子,清透的象牙白色肌肤,那些嫣红,像是绽开了桃丽色的芳花,层层叠叠,馥郁美好。
慕郗城推门而入的瞬间,看到从牀上下来的人。
郁蓝色的珠帘响动,时汕抬手撩开珠帘回眸看向他的那一刹那,在他脑海里突然显现的四个字是:绝代芳华。
慕郗城看着时汕,看得出神。
冷艳,素雅,她比四年前给能吸引人了。
更吸引人的是,女子精致锁骨间的那枚晶莹通透的翡翠玉观音,清丽,雅和,缱绻在女孩子过度白皙的肌肤上,散发着温润的晕泽。
红丝线绕颈,玉观音雅善,是无声的守护。
慕郗城朝她伸手,却被眼前的人冷漠的无视,排斥的避开。
猝然一笑,慕先生无奈:这小不点儿,人不大,脾气还挺大。
睡了整整一天,气都没有消。
大致是累坏了她。
时汕近似艰难地向梳妆台前走,本就不远的距离,却因为她的步伐缓慢,显得无比遥远。
腿伤已经愈合,却又因为四肢瘫软无力,走不了路了。
越走,越觉得恼意横生。
直到一个腿软,不稳站不住脚,被身边的人揽进了怀里。
“没力气,这么逞强干什么?”
不提还好,被他一提,时汕知道这个男人又是恶意的故意的。
直到,她在梳妆台前坐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才注意到脖颈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翡翠的吊坠,玉观音。
慕郗城站在她身后,问,“睡了这么久,阿汕,饿了吗?想吃什么?”
时汕只那么坐着,不说话,也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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