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的血迹，满身的暗红，何其不狼狈。

    “呵呵……哈哈哈……”一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低沉笑声从低着头的施颜口中响起。

    “咳咳……”丝丝血液从施颜嘴角流下，施颜毫不在意的伸手擦去，而后抬头望着一米外依然身姿冷俊的冷琰，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这一米的距离，看得着，够不着，堪比千万米之外。

    冷琰，你我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呢……

    眸子里的光亮渐渐熄灭，施颜怔怔的望着冷琰冷峻的面庞。

    此时此刻，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的鼻子酸涩得厉害，眼睛模糊不清，连冷琰的身影也看不真切了。

    手疼么？胸口疼么？

    不疼。

    心疼……

    她的心，好疼，好疼，疼得快要裂开了。

    “我……”

    冷琰开合了下薄唇，便抿着不再说话了。

    他不懂，为什么当他把飞雪刺入施颜胸口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当他眼看着施颜徒手拔出飞雪的时候，会觉得心疼得厉害；当他看到那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的时候，他想过去拥住她，让她别再笑了。

    她明明下毒伤害了他的家人，为何他会有这些想法？他甚至觉得手中的飞雪烧灼了他的手掌，沿着手臂直至心尖。

    施颜捂着心口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了，掌心流的血液又徒然增大了，顺着白皙的手腕滴落入已然有了一小滩血渍的地面。

    她不应该在听到冷琰声音的时候又燃起期待的，那是一种……奢望。

    自嘲的笑了下，施颜看着面无表情的冷琰低哑的说：“你想再刺我一剑么？想的话，请往这里刺。”施颜指指伤口旁边的心脏。

    冷琰握紧飞雪，手筋暴起，上上下下移动几次后，最后被他压了下来，垂着眼眸望着地上那一滩刺眼的血渍，胸腔絮乱的起伏着。

    “呵……既然你不说。我就当你饶过我这条小命了，多谢。”

    施颜移开视线，不再看向冷琰。

    吸吸堵塞的鼻子，施颜艰难的弯下腰捡起揽月，强忍住已经到了嗓子眼的痛哼，略带蹒跚的起身，而后微微颤抖着身体走到一旁已经呆滞了的女仆身边，淡淡道：“能把豆豆还给我么？”

    “哦……”女仆丙傻傻的将手里挣扎不已的动物递给浑身是血的施颜。

    “谢谢。”

    温柔的接过豆豆，豆豆身上的绒毛刺到了手中的伤口，施颜抱着豆豆的动作稍微僵硬了一秒。

    瞧着自己的血都染上了豆豆的小身子。施颜歉意的轻声说道：“豆豆，妈咪都把你弄脏了呢，别怪妈咪。”

    “哼唧~”豆豆闻到庞然大物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味。，不敢乱动，滴溜溜的小眼望着施颜，好似在担忧着。

    苦涩的抿嘴一笑，施颜眨眨泪水泛滥的眼睛。声线轻柔：“妈咪没事，妈咪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抱着豆豆，施颜在经过冷琰的时候停顿了下，努力睁着眼，不让眼泪流下来，而后毅然离开。

    当跨过冷琰后。施颜再也忍不住，泪水争先恐后的滑过苍白的面容。

    鲜红的羽裳，凌乱的微卷墨发。每走一步留下的鲜红血迹，还有那渐渐远去的鲜红背影，落寞而绝望。

    冷琰怔怔的看着施颜慢慢远去的背影，心脏突然传来窒息般的痛感，一波比一波强。疼得他紧皱着眉峰，冷俊的脸庞扭曲着。

    “噹！”

    “啊！”痛哼出声。冷琰松开紧握飞雪的手，改为大力的捂着头。

    “哈啊！”脑海里的，是什么……

    一些混乱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