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叫胡元中吐血了?若不是她自己对自己力道估量错误,就是这人在说谎。
禾晏以为,胡元中在说谎。
至于他怀中那张写着情诗的纸就更怪了,一个将亡妻遗物随身携带的人,自然是深情之人,一个深情之人,面对长相美丽的医女,不应该生出别的心思。
禾晏看这一切,好像在看一出蹩脚的戏,可惜的是,纵然她满腹狐疑,也无法将此事告知他人。只怕她对别人说方才那一掌是虚晃一枪,别人还以为她是在逃避责任,故意说得轻飘飘的。
这确实有些棘手。
她走着走着,不多时,小麦他们循着过来,见了她先是松了口气,小声道:“阿禾哥,他们说你将胡元中打了?可是真的?”
这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怎的全凉州都知道了?
“真的。”
“你还在怀疑他?”洪山皱眉道:“你若是怀疑他有问题,有我们帮你盯着,何必打人,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凉州卫的人都说你……说你……”他欲言又止。
禾晏问:“说我什么?”
“说阿禾哥你恃强凌弱,嚣张跋扈呢。”小麦道。
禾晏沉默。
事情变得更加怪了。
“阿禾哥,现在怎么办?”小麦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要不要同旁人解释一下?”
“不必了。”禾晏敛眸道。既然这人将流言散的这样快,就是冲着她来的。解释也是徒劳,比起解释这些无谓传言,她更怀疑胡元中的目的,以及如何才能将此人马脚揭露出来。
“你们夜里继续盯着他吧。”禾晏道:“我且再看看。”
小麦和洪山面面相觑,不再说话了。
……
一连过了几日,都是风平浪静。
凉州卫里,并未发生什么动静。小麦那头日日都帮着禾晏瞧着胡元中,也没发现任何破绽。倒是洪山几人夜里没睡好,第二日训练时顶着眼底的青黑心不在焉,被梁平训了好几回。
至于禾晏,每日都很想亲自去瞧瞧胡元中是个什么情况,能否多弄出些消息。奈何沈暮雪防她跟防贼似的,严令禁止禾晏靠近胡元中,生怕禾晏“闹着玩玩”将胡元中一个不小心再次打伤。因此几日下来,禾晏连胡元中的边都没摸到一根,更勿用提抓他的破绽。
这天夜里,禾晏独自一人走到演武场。因受了伤,如今的夜训,禾晏改成了三日一次。
肖珏这一去大半月,连个响动也没有。禾晏偷偷问过程鲤素,漳台那头有无消息传来,程鲤素也不知道。原先肖珏在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他这一走,才觉得凉州卫没他不行。否则将此事稍微透露一二给肖珏,以这人的心思,指定就能窥出苗头。如今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委实难办。
她走到弓弩旁边,正想要练练弓弩,听得马道那头似有响动,抬头一看,就见一黑影骑马往白月山头疾驰而去。
眼下深更半夜,怎会有人上山?不过这几日接连晴好,山上积雪消融一些,倒比过去几日好走。禾晏有心想要叫人,可演武场离新兵们住的通铺房太远,若是叫人,当就赶不上这人了。
眼见着那人越跑越远,即将消失在山林的黑暗中,禾晏顾不得其他,从马厩里拉出一匹马来,翻身跃上,追上去。
冬日的白月山,泥土都泛着刺骨的寒冷,尤其是积雪消融,马匹踏在上头,极易打滑。前面那人也没打火折子,只就着林间的星光前行。禾晏也看不清楚,跟随而去,一时间竟无法超越过去。
他亦是很懂白月山的地形,专找小路走,几次三番想将禾晏带进沟里。奈何禾晏这些年来,记路记得比旁人要清楚许多,之前争旗走过一次,后来砍柴走过两次,危险的地方早已熟记于心,并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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