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竹楼里出来,苏子衿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这小院子里。听着身侧小瀑布的流水声。看着石桌上那还未下完却已经落满了竹叶和薄雪的棋局,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实在疲累得紧。
原本想着今日来不管怎么样都能从萧裕景的口中探知到一星半点君故沉的行踪,却没想到不仅仅的无功而返还让她心里的担心不安更加深了一分。
皇上的暗卫正如萧裕景说的。本事不小,查到君故沉是时间问题,一旦查到不仅仅是君故沉连她和太子都要一道完蛋。因为萧裕景已经很肯定君故沉和镇国侯府是有关系的了,可见他已经查到了更多。只是不愿同她多说罢了。
时间越来越紧迫,这件事也越来越难做。可偏偏事到如今她还是一分都不知晓,无从下手,萧裕景这条线现在算是彻底的断了,留给她的就只有沐郡王这最后的条线了。
这几日苏子衿好好将整件事情分析过了。君故沉是初四夜里走的,冬月会沐雨彤就同她说了沐郡王来信上的事,按沐雨彤的说法她还是拖延了一两日才同她说的。那么来信的日子当该是十二十三左右。
从金陵到临城快马加鞭也就五日的时间。飞鸽传书只需三日,也就是说在九日十日的时候沐郡王给沐雨彤送出来的信,按着这样的日子算,很有可能就是君故沉去了临城,见过了沐郡王,说明了身份之后沐郡王才给沐雨彤急忙传信来让她告诉她黎顾均未死的消息。
因为苏子衿很明白沐郡王是个极为谨慎的人,若是没有把握他是绝不会把事情说出来的,所以说她有理由相信她的所有猜测,至少能中一半,那么沐郡王就很有可能知晓君故沉在哪儿。
原本她是想着再等几日,若是还是没有君故沉的消息的话就让沐雨彤用郡王府的信鸽给她送一封信去给沐郡王,问一个清楚,可如今知晓了皇上已经安排了暗探调查那么她就绝不能这样做了,皇上的多疑一定会调查这种来往的信鸽,这样的信若是被暗探取得那可就等于自掘坟墓了,还连带上沐郡王府一道。
这般情况下,她最终能做的还是只有等,等下月二十的祭祀,到时候同沐郡王会面之时再问及此事,只希望莫像今日一般一无所获,那她可就真是无计可施了。
这般想着,苏子衿垂下眼帘,从棋篓子里捻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之上,让黑子的局势前进了一步,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君故沉,希望我这一次能猜中你走的这一步,否则,咱们可就真要走到陌路了。”
抬起手,看着棋局,苏子衿愁思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决绝,转过身,再不回头的往外走,只留下那盘残局静静的待在原地。
从萧王府回到护国公府后,苏子衿这一次是真正的听了许荣的话,待在房内是一步不出,每日里除开让冬梅透过薛府和德妃商量祭祀那日的事外就是听着冬梅每日回报放出去那一百个人传回来的情报,然而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久而久之让她都变得麻木了起来,原本的一丝希望也越来越低迷。
不过好在日子倒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三十,而明日就是霍平前来求亲的日子,所有人都寄托于这件事能将苏子衿被毁约的事掩盖下去,所以从早晨起就开始忙活了起来,便连夜里都还没忙活完,而作为女儿苏子衿自也没有心再去想那些个烦心的事儿,收敛起所有挂起笑意同苏乾一道坐在许氏闺房之中陪着许氏。
许氏坐在软塌之上,一双手分别握着坐在她眼前的苏子衿和苏乾的手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忧问:“子衿,乾儿,为娘这次是认认真真的问你们二人,你们可想好了,真能接受娘改嫁吗”
“娘亲,都到今日了,您还问这些个做什么,儿子也知晓父亲对娘亲不好,娘亲改嫁心悦之人本就是应当的,儿子为何不接受。”苏乾蹙着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轻责着许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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