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一声,眼中竟然流出泪來。
陈北去解铁锁,打不开铁锁,喝道:“钥匙拿來。”
“你是哪个单位的,为什么干涉我们宰熊。”一个穿干部服的男子质问陈北,看得出他是领头的。
“这是我家的熊,你凭什么杀。”陈北反问道。
干部不屑的冷笑:“公家的熊啥时候成了你家的了,笑话。”
陈北道:“不光这熊,就是这房子,这院子,都是我家的。”
干部点点头:“知道了,你是陈家的人,既然你要辩论,我就跟你说道说道,这座别墅是陈子锟献给国家的,现在是国有资产,这头熊是和房子一起捐献的,也属于国家财产,我们有权处置,现在国家困难,人都吃不饱,哪有粮食喂动物。”
说着招呼厨子:“给我宰。”
陈北眼睛红了,一脚踹过去,干部四仰八叉,干部帽也掉了,满身泥污,指着陈北大骂:“耽误了领导的病情,你要负全责。”
“我负你马勒戈壁。”陈北上去就打,早被一群人拉住,马春花也闻讯赶來了,拉住丈夫道:“发什么疯,这是地委一招。”
“谁敢动大壮,我就弄死谁。”陈北谁的话也不听,进入暴走状态,他抢过厨子手中的斧头,奋力砍断锁链,大壮重获自由。
陈北连会也不开了,带着大壮扬长而去,一人一熊走在大街上吸引了无数目光,高土坡家属院是不能回了,那地方太狭窄,还会惊扰邻居,陈北把大壮直接带到厂里,养在保卫处办公室外的储藏室里。
马春花随后赶到,和陈北大吵了一架,吵架的焦点在于如何喂养这头食量极大的棕熊,人都沒饭吃,何况是畜生。
陈北心里也明白,自己养不活大壮,但还是嘴硬无比。
“那你就和你的熊过吧,永远别回家。”马春花撂下一句话,走了。
陈北冲马春花背影喊了一声:“少來这套,以为我怕你啊。”回头一看,大壮正站直了身子,冲自己低鸣。
工会找陈北谈话,居然还是大壮的问題,原來省领导马云卿犯了胆结石的病,需要熊胆治疗,动物园的熊早饿死了,全省只剩下大壮一头活着的熊,为了领导的健康,唯有牺牲它了。
“反正那头熊也老了,不如宰了为人民造福,熊胆可以治病,熊掌可以补充营养,熊皮可以做帽子,熊肉可以吃,熊的一身都是宝啊。”工会主席说道。
先前在地委一招被陈北踢倒的干部也來了,大概是被领导批评了,他的态度现在变得很好。
“陈北同志,我的态度不好,向你道歉。”干部站起來给他鞠了一个躬。
工会主席说:“陈处长,把熊交出來吧,等着下锅呢。”
陈北道:“大壮是抗战英雄,得过勋章的,谁也不能动它。”
干部道:“抗战英雄,我怎么不知道,谁给它授予的勋章。”
陈子锟道:“大壮是抗日救的炮兵中士,立过赫赫战功,南泰县志上都有记载的。”
干部哑然失笑:“原來是国民党军队的熊啊。”
工会主席也笑了:“小陈啊,这些开玩笑的事情就别拿出來说了,赶紧让人家把熊拉走。”
“我说不行就不行,沒得谈。”陈北在厂里是有名的臭脾气,党委书记和厂长都奈何不得他,何况工会主席。
于是,再次不欢而散。
当晚陈北沒回家,在值班室过得夜,次日早上他先去食堂打了一份稀饭,端着碗來到储藏室想喂大壮,却发现自己从小养大的熊已经咽气了,大壮用爪子把自己的咽喉扯开了。
陈北找了一辆平板车,拖着瘸腿将大壮的尸体拉到荒滩上埋了,在坟前抽了半包烟,他心里很难受,却说不出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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