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拨了一批黄豆和白糖,食堂每天足额供应,半个月下來,干部们腿上一按一个坑的浮肿都消了。
学习班结束,杨树根临走前去省城第一副食品大楼买了二斤鸡蛋糕,用的是特供券,这年头买什么都要计划供应,沒有票证,哪怕官儿再大也沒有,县官不如现管,县长也比不上食品店的营业员,大食堂的厨子。
陈子锟以前的副官双喜就在省第一副食品公司工作,还是个中层干部,管仓库,很有油水。
双喜五十多岁了,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才十岁,上小学四年级,二儿子七岁,上小学一年级,两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当爹的哪舍得孩子饿肚子,经过一番艰苦的思想斗争,双喜终于将手伸向了仓库。
他带了十斤鸡蛋回家,进门的时候老婆正在发牢骚,骂骂咧咧嫌自家男人沒本事,这个老婆还是当年他强娶來的,一直以來都在闹别扭,哪怕生了俩孩子还是这样。
“你看看这是什么。”双喜和颜悦色将篮子往桌上一放,老婆疑惑的看看他,掀开盖布,顿时惊喜万分:“鸡蛋。”
“嘘,小声点。”双喜赶紧将手指竖在嘴上,老婆会意,快速奔到窗边拉上窗帘,压低声音道:“哪搞的。”
“账目上做点手脚,沒事的。”双喜道。
老婆喜滋滋将两枚鸡蛋拿起贴在脸上:“太好了,晚上咱吃葱花炒鸡蛋。”
“低调,一定要低调啊。”双喜道。
“还用你说,我心里有数。”老婆道。
当晚,双喜家吃了一顿葱花炒鸡蛋,俩孩子吃的满嘴流油,开开心心,大人倒沒怎么动筷子。
晚上,俩孩子都入睡以后,老婆洗了澡爬到双喜身上,主动拨弄他,双喜已经半年沒过夫妻生活了,每次搞老婆都很不耐烦,催促他赶紧完事,这次却是例外,温柔的很。
“双喜,俺娘家两个弟弟日子过得苦,你看能不能支援一下。”完事后,老婆细声细气的问道。
“我尽量想办法吧。”双喜道。
“就知道俺们双喜最有本事了。”老婆在他脸上吧唧又是一口。
半夜十二点,已经熟睡的双喜发现老婆披衣起床,问道:“大半夜的干啥去。”
“倒鸡蛋壳去,被邻居发现就不好了。”老婆道。
第二天早上六点,扒垃圾的清洁工老王的大嗓门在巷口尽头响起:“谁家这么阔气,吃这么多鸡蛋。”
上班的上学的晨练的邻居们聚到垃圾箱旁,看到一小堆鸡蛋壳,足有四五个鸡蛋的份量,都啧啧称奇:“真败家,鸡蛋这么个吃法。”
双喜老婆煮了两个白水鸡蛋,给俩儿子一人一个,吩咐他们下第二节课再吃,千万别让同学看见。
俩孩子手拉手上学去了,大儿子陈忠上四年级,已经很懂事了,等到第二节课下课之后,他偷偷将鸡蛋从书包里拿出來塞进裤袋,來到学校公共厕所后面,蹲在地上剥鸡蛋壳。
忽然阴影笼罩了他,抬头一看,是少先队中队长王小飞带着几个中队委居高临下看着他。
“陈忠,你背着大家干什么呢。”王小飞脖子上系着红领巾,脚踩在一块砖头上,威风凛凛的质问道,他的一条胳膊叉在腰间,两道杠的标志格外醒目。
陈忠不是少先队员,因为家庭成分问題,他一直沒被组织接纳,是班上沒入队的三个人中的一个,另外两人一个是资本家后代,一个是恶霸子弟。
“我我吃鸡蛋。”在两道杠威严下,陈忠不敢撒谎。
“你哪來的鸡蛋。”王小飞继续质问。
“我妈给的。”陈忠怯生生道。
“别人家都吃不起鸡蛋,就你家吃得起,你这个资产阶级少爷羔子。”王小飞的家庭成分很高,是工人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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