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如果要在自责和遗憾中选择一个的话,宁绾更愿意选择遗憾。
遗憾,只是没有得到,而自责,却是明确自己错了,却没有办法挽救。
宁绾起身,手倚在栏杆边,目送陈嬷嬷上了马车,看着蒹葭将小小的包袱递上,哭着和陈嬷嬷说着什么,时而抹泪,时而点头……
马车终是走了,宁绾终是狠心将照顾了多年的陈嬷嬷撵走了,她看着逐渐消失在眼帘的马车,手指攥紧了栏杆。
啪的一声响,一个石子从她手指三寸之下的地方掉落。
抬眸,看见一个着红袍骑白马的男子冲着她笑,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举着个弹弓。
唇红齿白,朗润少年,不是阮负又是谁?
宁绾无视了阮负,再向另一条小巷看去,那车早已没了踪影。
迈步下去阁楼,所到之处,皆有石子打在木头栏杆上。
“喂!”
宁绾走到梯子拐角处,快要消失的时候,阮负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
宁绾抬眸,巷子里只剩下白马,哪里还有阮负的身影,再往前走两步,却见阮负的头已经从院子的那头出现。
“不是都说宣国的女子温软可爱吗?你怎么老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亲自来找你了,你好歹吱一声呀。”阮负狼狈的趴在墙头,说。
宁绾笑了笑,果真“吱”了一声。
然后就看见阮负被人从墙头踢了下去,落地之后,又是一声惨叫。
阮负嚷嚷道,“宁绾,我是你夫君!这是你母亲承诺了的,你可不能不认!我都不嫌弃你成过亲,和别的男人睡了,你还能嫌弃我是个纨绔子弟吗?”
话音未落,宁绾就听到了阮负杀猪般的惨叫。
云胜下手是真的狠,据阮负指证,他根本都来不及解释或者出手,就被云胜毫不客气的一通毒打。
宁绾斜睨着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扯着嗓子骂蒹葭上药时候手太重的阮负,安静的呷了一口茶。
“我是你夫君,我可是你的夫君!你手底下的人没有眼力见儿把我打了,你都不亲手给我抹药吗?”阮负骂道,“宁绾,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不不不,你的心是黑的!不不不,你没有心,宁绾,你根本没有心!”
阮负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大,就像别人不知道他在宁绾的宅子里一样。
宁绾淡定的喝茶,置若罔闻。
阮负自讨了没趣儿,又拿蒹葭出气,冰冷道,“你会不会伺候人!对待你家主子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你能不能长点心!”
蒹葭咬牙,手指狠狠按上阮负的伤口,在阮负的痛呼声中柔柔的问,“阮小公子,这样的伺候您可还满意?”
宁绾笑了起来,说,“若要我出手也行,只是许久不曾亲自动手,不知道还能不能将皮好好的剥下。”
阮负舔舔嘴唇,终于安静了。
他看看眉眼温顺的宁绾,始终没办法将这人与传闻中那心狠手辣的女子结合起来,可是宁绾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了这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阮大人不愿阮小公子与我走得近,我初来乍到也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阮大人生了隔阂。今日是卖阮小公子一个面子,今日过后,阮小公子若是再高胡言乱语,随随便便出现在我宅子周围,我不敢保证会是怎样收场。”
宁绾放茶杯时,一不小心将茶杯拂落,好端端的一个杯子,连同里面还热乎的茶水都毁于一旦。
这是给阮负的警告,警告阮负好好收敛收敛,不要胡搅蛮缠。
“你母亲离开长陵国之前说的,若是她的孩子有缘回到长陵国,只要年龄性别合适,定然是要和阮家结亲的。”阮负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啪的拍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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