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出来半晌正好有些渴了,可否讨杯水喝”长安神情和蔼道。
“当然可以,大人,这边请。”谷山引着她来到方才京兆府官员手指的那扇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喊道“桃娘,快开门,我回来了。”
门很快被打开,一位细眉细眼相貌普通的女人原本一脸笑意准备迎接自己的丈夫,结果看到门外还站着长安等人时,面上表情立刻变成了拘谨。
“傻愣着作甚,快去倒水。”谷山吩咐完自家媳妇,又让着长安等人进门。
这种窄巷两边的房子都不可能宽敞,不过进去了五六个人,感觉堂屋里都塞得满满当当了。
被称作桃娘的女人手脚麻利地给长安等人倒了水来,用的是粗瓷碗。
谷山憨憨道“大人,小人家境简陋,您别嫌弃。”
“无碍。”长安端起瓷碗吹了吹热气,轻抿了一口水。
“好了,说说昨晚的情况吧。”喝过了水,她看着谷山道。
因在京兆府已经做过供词,是故谷山也没多想,张口便道“昨夜,大约二更时分,我因在外头做活回来的晚,还在灶间吃我婆娘给我留的饭,忽然听到外头有人惨叫,还有人叫救命,声音传过来特别清楚,好像就在墙外的样子。我也没多想,拎着把菜刀就开门出去了。然后就看到外头巷中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用刀刺了另一人几下。我大喊住手,那持刀的人不听,我就赶过去与他厮打起来,他划破了我的胳膊,我砍伤了他的肩,他见敌我不过,就逃了。当时地上有两个人,一个提灯的已经死了,另一个就是我出去时被人刺的那个,还有意识,他叫我送他去御史府,还将地址告诉了我,我替他将伤口草草包扎一下,就把他背回家了。”
长安听罢,略一思索,问“你说你砍伤了他的肩,砍伤了哪一侧的肩”
“右侧,就是因为右肩被伤,他握不住刀了,才跑的。”
“往哪个方向跑的”
“南边。”
这时里屋忽跑出来一名三四岁大的幼童,乍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愣了一下之后,居然嘴一撇哭了出来。
那桃娘忙抱起他进里屋去了。
长安收回目光,笑着问谷山“这是你儿子”
谷山脸上带了笑,点了点头。
“大儿子不在家”长安再问。
谷山有些不好意思道“小人成婚不久,只得了这一个儿子。”
长安惊讶道“那你成婚挺晚的啊”
谷山叹气道“前些年兵荒马乱的,到处抓壮丁,哪敢成家啊这不这两年天下太平了,才想着娶个婆娘生个小子,安生过日子么。”
这时候葛月江来复命,东西街道和南北巷道都派人把守好了。
长安站起身,对谷山道“昨夜你辛苦了,且在家歇着吧,不要出门,若是抓到了凶犯,还要请你去辨认的。”
谷山也站起身,恭敬地应诺“好的。”
袁冬在旁边出言提醒“回大人的话,要说是。”
谷山忙又道“是。”
长安笑了笑,转身出了门,带着葛月江与袁冬等人重新走到街口,问葛月江“东西街上和南边巷子里都有血迹”
葛月江道“是的大人,西边一条是通往御史府去的,应是王大人的血,但东边和南边这两条道上的血,都是稀稀拉拉突然就没了,就好像那血流着流着,忽然就不流了一般。”他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着身旁这位年纪甚轻的内卫司指挥使。
长安站在太阳底下,因着重伤方愈血气不足,一张小脸白得通透,又因为弧度利落却不失柔和,再有袁冬松果儿几个真太监在一旁对比着,看起来其实还是挺女相的。
但当她转过脸来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不会将眼前人与女人联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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