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做得再好到最后还得要落到第一条来。
关键是谁也不知道这老天爷还要折腾这北地多久旱情持续赈济不可能一直继续那就真的只能一口气往南跑跑到能活命有饭吃的地方去。
“镇璞你是延安知府对本府的情况最熟悉你觉得当下的情势当如何应对?”几天接触下来冯紫英和潘汝桢也迅速熟悉起来。
虽然潘汝桢专门甄选出来的米脂婆姨还在肤施还没有来得及送进冯紫英的内宅潘汝桢自己也觉得与巡抚大人还欠缺点儿过硬的交情但是冯紫英却觉得此人乖觉做事也有条理可能在气节上略微差了一些对仕途太过于热衷了一些但是这不是坏事对自己来说甚至还是好事只要肯为自己做事自己不吝于给对方一些更好的前程。
“大人下官来了延安府四年多少也巡视过本府下大部分州县若是三年前本府各州县情形残破百姓贫苦不堪只能苟且为生下官也曾想过如何解决这乡间百姓生计问题但奈何府里财力有限每年赋税是少不了大多要转缴给榆林镇这是短短不能缺的否则……”
否则就是榆林军哗变作乱的责任就要扣在他头上了这个罪责他是断断不敢承受的一旦扣上几乎就要断绝仕途了。
“从去年朝廷就应该免了延安府的赋税了吧?”冯紫英皱着眉头道。
“是去年开始朝廷免了但是这几年陕北各种灾害不断百姓早就困顿不堪家无隔夜之粮稍有病痛便只能是卖儿鬻女……”潘汝桢自我解嘲地说了一句“当着巡抚大人说一句不客气的话这陕北一旦遭灾便是童男童女都卖不上价父母要想多卖几个钱都宁肯过黄河去河东的保德、隰州、吉州、永宁下人告诉我最能卖得起价还得大同、太原可太远了所以退而求其次能在蒲州和临汾也不错……”
“可许多人就要把儿女带到河东去卖都做不到半途饿死者不知凡几……”潘汝桢面色愁苦“您说这等情形下百姓要么饿死要么就因犯法作乱而死如何选择?”
“难道本府士绅就些许仁心善意皆无?赈济民众乃是士绅天经地义的义务否则士绅何以为士绅而朝廷所给予起的优待从何而来?”冯紫英语气不变“据我所知本府的士绅大户亦是不少单是肤施就有四大家那青涧也有小九望族支撑还有那绥德、米脂商贾云集南边的情况我想就不用我说了粮户粮商同为一体便是保安、安定这等荒凉之地那豪奢人家祝大寿据说设宴八十桌花费上万两银子按照当时时价买一万石粮食有多无少吧?”
一句话问得潘汝桢哑口无言他知道冯紫英说的是保安豪绅之首顾家顾家族长顾言生乃是布政使司右参政林锦的姻亲而起其子也是举人现在四川保宁府巴州担任知县顾言生八十大寿他虽然没去但是也是专门遣人前去送了厚礼的。
顾家在保安是第一大户拥良田数百顷也是本地最大的粮商粮户便是保安知县也要仰其鼻息他作为延安知府虽说不至于怕了对方但是许多时候也不能轻易和对方撕破脸地方官府在许多事务上都还要仰仗这些缙绅。
见潘汝桢低垂着头不敢再说话冯紫英语气稍稍一缓“镇璞延安府诸州县哪个州县没有十家八家豪绅大户横暴之辈甚多其中豪右劣绅巧取豪夺之手段不胜枚举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冯紫英又顿了一顿“我也知道单靠赈济本身就是治标不治本朝廷当下的财力你我皆知各地生乱朝廷应接不暇那陕西怎么办?指望朝廷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在这里给你撂一句实话朝廷就给了我三十万两银子呵呵按照当下陕西粮价三十万两银子能买多少粟米?”
潘汝桢苦涩难言三十万两银子便是应对延安府都难啊若是按照前几年丰年时候的粮价三十万两银子还是能做点儿事情的但现在连旱三年粮价早已经涨上了天三十万两银子就不够看了。
但他也知道冯紫英应该说的是实话朝廷的拮据程度瞒不住官员们稍微在朝中有点儿人脉关系的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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