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劳地在空中挥舞着,瞪大了眼盯着静官小舞,根本不相信对方会突然间痛下杀手。
“你做得很好,已经把我们的计划传递给总部。现在,你已经没用了,你说的那条暗道肯定是机关重重,就等着我们上套。中国人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蠢,尤其是术师与术师之间的战斗开始时,死的一定是你们日本人——中国人是师父,日本人是徒弟,你应该很少听到‘徒弟能杀得了师父’这种笑话吧?”我淡淡地告诉他。
其实我早就发现他的手指虚按在裤袋上,无名指、小指不停地敲击,正在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传递消息。
“攻击司令部”是幌子,虚晃一枪后,敌人就会布重兵于彼处,其它地方防守松懈,给我们可乘之机。
俘虏仰面倒下,双手颤抖着,又想去敲击裤袋。
我踏上一步,右脚踩在他的左手背上。
“你们……中国人,狡诈……”俘虏至死不能瞑目,因为他太低估了中国人的智商,也太高估了鬼面伎部队的术水平。
俘虏死了,我和静官小舞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敌人的大包围已经展开,反袭敌人心脏的“大胆剜心”计划又无法实施,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引颈受戮吧?
只要看过济南城市地图的人都会明白,铁壁合围一开始,城内几乎没有可以供人匿藏之地,更没有能够据险顽抗的工事型建筑物。大明湖沿岸一片坦途,是装甲车、机关枪肆虐咆哮的最佳战场。
“土地奶奶,你先走吧。就算你不肯把潜地术传授给我,至少也要找人传承下去,不让中国术失传。”我说。
覆巢之下,难有完卵。她留在这里无益,只会徒增伤亡。
土地奶奶猛地挺直了身子:“谁说我不肯传给你?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不肯,现在我肯了。”
静官小舞无声地笑着,看看我,再看看土地奶奶,纠结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你先走,我授艺时,不能有人在旁边偷窥。”土地奶奶向着静官小舞挥手。
“我去四面巡查,替你们护法。”静官小舞说完,洒脱地转身离开。
土地奶奶的语气虽然难听,但开篇第一番话就让我茅塞顿开:“任何遁术都可以用‘庖丁解牛’四个字来解释,我们所追求的,就是将自己冥想得无比微小,最好是到分子、原子那种显微镜下可见的个体,近乎不存在,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冥想即将结束的时候,你再想象正好有一阵风吹过来,给你御风而行的动力,穿行于任何固体的缝隙之中。除非你遇到密度极大的物体,否则的话,任何地方都能自由进出……”
我上万遍读庖丁解牛,对其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了解得非常透彻。
“想象只是想象,你必须将思想与身体结合起来,轻身体而重思想,靠着思想的引领发生身体的转换。”土地奶奶的话就响在我耳畔。
倏地,我身边的一切物品都腾空而起,越过了我的头顶。
我向土地奶奶看,却只看到了她的黑色鞋尖。之后,我看到了地面,随即身体下陷,脚底悬空,持续下坠。
这种感觉与土老二救我时一模一样,可是,没有外力牵引的情况下,我的下坠之势越来越急,情况十分骇人。
“庖丁解牛,普通人眼中看到的是一条完整的牛,而他眼中看到的却是分解完成的牛肉、牛骨、牛皮。普通人看到的是坚实的大敌,而我却感觉身处于水中,停下来,不能再下陷了,停下——”我纵声大叫,下沉之势顿时停止。
我已经站在数十米深的地底,抬眼望去,全都是灰黑色的泥土、褐色的树根、边角磨平的鹅卵石。可惜,我已经被牢牢卡住,再也动弹不得。
“年轻人,集中注意力,牢牢记住你的方向,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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