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鸿门宴,谁做项庄?”我问。
张全中停止大笑,表情渐渐冷峻:“没有项庄,也没有樊哙。敌酋落座后,摔杯为号,行刑队立刻闯入,乱枪杀人,不让一人逃脱。”
我无法对他的计划加以评论,箭已在弦上,只可鼓气而不可泄气。
“预祝成功!”我向张全中伸出右手。
“一定成功,这一战,我和我的弟子以及城中各术师门派领袖们一定青史留名。”他紧紧握住我的手。
静官小舞一怔:“张先生,你刚刚说什么?还请了城中各派领袖?”
我也愣了,鸿门宴如此凶险,如果将那些不明就里的江湖人物请来,一旦死了伤了怎么办?
那些大人物是济南术的命脉和根基,如果都死在鸿门宴上,济南术界的损失就太大了。
“我以创建‘大东亚共荣圈’的名义设宴,他们不来,敌酋怎么肯来?不过你们放心,行刑队都是精挑细选、机灵敏捷的快枪手,绝对不会误伤自己人。”张全中解释。
我心中黯然,原来“九宫死符”的凶兆是应验在这群人身上。
“赴宴者的名单不能更改?”静官小舞问。
张全中摇头:“改不了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几大门派都会派出得力弟子严密保护领袖人物,绝对不会出事。”
我没有开口,但心里却像开了锅一样。
这一战,摆明了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下下策。退一万步说,即使几大派领袖避开流弹安全返回,但日本人的宪兵特务马上就会登门,将赴宴者全部逮捕法办。
我和静官小舞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向湖上,重新考虑张全中的计划。
“边走边看,伺机而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既然“九宫死符”已现,可见大结局已定,不是人力所能更改的。以我的能力,在混战中尽可能地保护静官小舞,让她去觅得一线生机,才是最紧要的。
“很好。”静官小舞说。
“这计划有点冒险,但如果不马上进行,日寇就会再次展开坚壁清野的行动,造成平民百姓的大规模伤亡。到时候,你们只看我的眼色行事就行,尤其是夏先生,一定紧跟在我身边,免得出岔子。”张全中说。
我保留自己的意见,他每说一句,我就点一次头,表示完全配合。
面对纷杂乱局,张全中已经焦头烂额,如果我和静官小舞再提反对意见,他的鸿门宴就真的举办不下去了。
当务之急,我们要给他信心。
“你放心,我会随时候命。”我说。
“多谢,夏先生,我会命人帮你准备武器,协同行刑队作战。”他松了口气。
大约在上午十点半钟,宴席菜肴已经准备妥当,凉菜全部装盘,热菜全部码好,只等上锅爆炒。
铁公祠外,摆下了两张大八仙桌,十六个座位上铺着玄色锦缎,却全都空着。
桌上摆着两种酒,一种是大陶坛装的本地土酿烈酒,一种是小泥罐包装的日本清酒。
我分别闻过,清酒香味妖娆,一定是放进了一些特殊的“佐料”。那坛烈酒则完全不同,酒香醇正,辛辣有劲,是地地道道的济南好酒。
“万事俱备,就等日本敌酋上钩了。”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祠堂内外的人一声都不出,只有临时搭建的厨房内偶然传出摆放碗筷的轻微动静。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紧张”二字,尤其是跟着张全中进进出出的三个年轻人,不时地将右手伸到后腰衣服下面去,摸索着短枪的枪柄。
“不是个好兆头,年轻人总是太嫩了。”我不无担心地喟叹。
中国任何一个帮派势力都擅长“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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