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宫女发现了形迹,立时层层报了上来。奴婢自作主张,吩咐人将之关在了地牢里。”
他所说的地牢,其实就是秋芜殿的一间暗室,也不知是哪年哪月被人挖下的。
人都已经被抓了,楚肆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问。他起身向着后殿走去,张敬忠跟在旁边继续说道“殿下,那刺客年龄虽小,武艺当真不俗。若不是受了重伤,只怕还不会如此轻易被抓。”
正因如此,他才自作主张将之扣住,没有上交给皇帝。若是这人愿意归降自家殿下,倒也相当不错。
暗室之中,一点光亮也无。只有一个人剧烈起伏的喘息声不断响起,还伴随着“哗啦啦”链条拖动的声音。
很快那扇窄小的门被人打开,一缕光线照射进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精致的皂靴,玄色绣暗纹的衣摆,躺在地上的刺客抬起眼,视线自下往上扫去,很快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少年简陋的木制面具在火光中略显暗沉,淡淡的目光居高临下扫视而来。
两人四目相对,神色都有些意外。
“是你”
“哗啦啦”
蔺无为艰难从地上坐起,鲜血染红的衣衫上遍布刀痕,他毫不在意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只是呆呆注视着向着自己走近的少年,嘴唇微启。
“小先生”
他眼神迷茫一瞬,很快又变得清明,几乎是立刻明白了楚肆的身份“原来你是魏国太子。”
“唔,现在已经不是了”楚肆好像完全没看出对方的警惕,漫不经心来到少年身前,垂首俯视着他。
在他那种仿佛能将人里里外外看个通透的目光下,蔺无为浑身紧绷,竟感到一股莫名的不自在。他目光死死凝视地面,像是要将地板看出一个窟窿。
突然间,一抹雪亮剑光在室内亮起,反射的寒光倒映在蔺无为瞪大的双眸中。
剑光如惊鸿,在暗室内舞出几道残影,蔺无为还没反应过来,随着哗啦啦的声响,缠在身上各处的锁链已经断成两截,散落一地。
他呆呆抬起头。
“你可以走了。”
少年的声音在暗室中响起,夹杂着微微的笑意。
“你、你不担心我再次来刺杀皇帝”
蔺无为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停滞。
“非常欢迎,我甚至可以无偿为你情报和规划路线,至少不会像这次一样失败。”楚肆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被他这么一刺,这尚显青涩的少年忍不住鼓了鼓脸“那你也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无非就是与皇帝有仇,这些年来直接或间接被皇帝诛杀之人还在少数吗”楚肆不以为然,“现在想想,你们那伙人本就不是普通的流民吧至少我没听说过在乱世之中还能保持如此秩序的流民队伍。”
史书之上有着诸多记载,真正走投无路的流民,便是易子相食也绝非虚构。而那些人哪怕是到了最困难的地步,居然还能保持秩序不曾哗变,这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蔺无为脸上不禁露出震惊之色,他的表情便是最好的回答。
暗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蔺无为在两名小太监的引领下从后门走了出去,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庭院之中的少年。对方的身影笼罩在疏淡的月光下,表情看不分明。
“小先生,你猜的不错。我们不是普通的流民,而是镇北军的后裔。所作所为只为讨一个公道。”
轻轻呢喃一声,他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而现在这份公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满地月光在他身后静静流泻。
啊啊啊啊,此时此刻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尖叫〗
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下来,莫名不想打扰这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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