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白冥莽还是滚到了奂城。
早上从祁城出发,他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到了皇都后没急着去宫里,而是在城里随意晃了起来。
算算时间,离开这里大概已经快三年了,这三年一直在席禹教呆着,反倒对生活了近五年的皇都都有些生疏了。
这也无怪乎他,走的时候奂城就各处在修修补补,现在看来有了许多变动,让人都有些分不清是熟悉还是陌生。
不过大的模子还在,根基这些还都是他熟识的,让他不至于走在这里会迷路。
这里是皇都,依然繁华如故,热闹的不只是人,还是蜿蜒数里穿城而过的简水中,飘落的细碎月桂花。在此地生活着,见惯了歌舞升平,夜夜笙歌,几乎将要忘记这并非是盛世,而是被粉饰出来的太平景象。
人们都只看得到落花飘零水中一刹那的美感,惋惜它的逝去,吟唱“花自飘零水自流”,却看不到它在水中飘荡,最终一点点腐蚀去。
至极至盛,然而却忘记了,水到终点的边境,两国交界的地方,却是纷争多年。
白冥莽蹲在岸边看了一会儿水,若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有这个闲心,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发奇想要在这里发呆。
他想起自己当初为了小野进了奂城,后来,为了下水救她,被水带出了奂城。
现在,终于又回来了。
不得不感慨一声人生无常,好像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最终还是绕了回来,这一切都是有一个最初的因,造就了后面一切的果。
他望着平静的流水,想着当初自己就是在其中浮浮沉沉,任由命运把他带往一个未知的方向。
手在水里划拉了几下,波光嶙峋间,他的脸倒映着不是很清晰,另外一个人巧笑倩兮的模样浮了出来。
“我来看你了。”他在心里默默想道。
直到日落后,白冥莽才站在了皇宫外,抬头仰望威严肃穆的城墙。
如今站在这里,没有进皇宫的通行证,他也不需要再考虑从“找人把自己带进去”和“自己翻进去”中纠结选择一个,因为两种方法都可行。
不过一直站在皇宫前,什么都不做也就是默默看着,也足以引起守卫的注意。
在他们过来问询之前,白冥莽又默默地离开了,他决定还是翻进去。
这种行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如果被人发现可能会很尴尬,但是人生死一场,不做点没做过的事,未免有些可惜了。
白冥莽躲过明面上的皇宫守卫,跃上了一处很高大的宫殿的屋顶,他知道暗处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但是也不担心。
以前他和云鸢,带着小野经常爬到这里来看风景,有时候小野没有跟来,他就和云鸢一人带一坛酒,坐在夜风清凉中,毫无形象可言地喝酒。
反正两人酒量都好,也不怎么容易喝醉。不过有一次云鸢好像心情很不好,把白冥莽的酒抢来喝了,结果喝得有些手脚不听指挥,下去的时候差点没有摔死。
回想起过去的事,白冥莽忍不住自己就笑了起来。
他想,如果还能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定要好好珍惜,那可能就是最后一次。
坐在屋顶上,从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见皇陵的一角。他坐了一会儿,就跳下去,轻盈地绕过皇陵外的守卫,进了深处。
沿着记忆中的路,他寻到了那尊小小的墓碑所在的地方,拂开路上当道的茂密枝叶,踩过郁郁葱葱的低矮灌木,就看到了。
看它依然安静如故地在那里,不知道为何心中一阵伤感,或许是死期将近,总是控制不住一些低落的情绪。
他靠近一些,就如故人来见,仿佛会有说不尽的话,但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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