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沧尔代醒过来的时候是深夜,清冷的月光顺着窗缝儿射进来,似有若无的照在那把快生了锈的红缨枪上。
浩沧尔代盯着那柄红缨枪盯了许久,回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这一想就不知不觉的熬到了天亮,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连碧推门进来,看到浩沧尔代醒了,高兴坏了:“公主,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小厨房去做。”
浩沧尔代嗓子微哑:“什么也不想吃。”
苏连碧顺着浩沧尔代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那柄红缨枪,她心里骤然一疼,她跪在床边,握紧了浩沧尔代的手。
浩沧尔代垂眸看着连碧的手,用大拇指细细的摩挲着连碧的手背:“你这双手还能用枪吧。”
苏连碧鼻头发酸,沉默不语。
浩沧尔代眸光涣散:“连碧啊。”
苏连碧咬紧牙根,忍着泪意:“连碧在。”
“我从前是什么样子啊。”
一滴眼泪在不经意间偷偷滴下来,苏连碧赶忙擦掉,努力微笑道:“公主从前很爱骑马,君后生前总说您太过张扬放肆,不知收敛,止殿下也总说您死要面子活受罪,总爱事事逞强,做事也不顾后果。公主从前喜欢穿水绿色的纱衣还有黄绿色的骑马装,您说这颜色与草原美景交相辉映,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颜色,浩沧家的女儿就该这么穿……”
“连碧。”浩沧尔代轻声打断。
“在。”
浩沧尔代的嘴唇微微颤抖:“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苏连碧抚着浩沧尔代的额头,带着浓重的鼻音柔声道:“公主不怕,晋夫人昨天来为您针灸诊治过,说是过几天您就能下床走路了。”
浩沧尔代面色枯黄,她看着苏连碧,眼泪一点一点的从眼眶里渗出来,一字一顿道:“我不能是个残废。”
苏连碧抱住浩沧尔代,哽咽道:“不会的,你不会的。”
浩沧尔代记得她十七岁生辰的时候丰齐信送了她一个小礼物,她带着那个礼物,穿着鲜红的嫁衣,踏着漫天风雪,在众将士锣鼓喧天的祝福声中嫁给了他。
那个礼物就是她面前这柄红缨枪。
丰齐信告诉她,这柄枪是古国开国公主的遗物,辗转多年,最终落到了他祖父的手里,他祖父在他爹娘成亲的那天,将这柄红缨枪送给了他娘,如今,他将这柄红缨枪送给她。
后来,浩沧尔代封存了祖传的柳叶枪,将巾帼军改作红缨军,带着这柄红缨枪征战沙场。
她曾经很爱它,即便是现在也一样。
“去把丰齐信叫来。”
“公主?”苏连碧蹙着眉,她不知道浩沧尔代想干什么。
“快去。”浩沧尔代不容置喙。
“是。”
半个时辰以后,丰齐信才闲庭信步的走进来,苏连碧关了门退出去,临走前还不忘递给浩沧尔代一个关切叮咛的眼神。
浩沧尔代倚在榻上,斜眼儿看着慢悠悠走来的丰齐信,丰齐信自榻边坐下,什么话也没讲。
浩沧尔代轻轻看了他一眼:“丰齐信。”
“嗯?”
她喃喃道:“我做了一个梦。”
丰齐信叹口气,探了探浩沧尔代的额头:“什么梦?”
“我梦见漫天飞雪,满地银霜,你向我伸出手来,要我跟你走。”
丰齐信的语气柔和下来:“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你打散了。”
“……”
浩沧尔代偏头看他:“丰齐信,你猜你是想带我去哪里?”
丰齐信盯着浩沧尔代的澄澈懵懂的眼神儿恍了片刻的神儿,有时候浩沧尔代纯真无暇得像仙子,有时候又凶神恶煞得像恶鬼,宫人们背地里都说她变态,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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