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君浓,快来试试新衣。”姬姑姑端着一袭茶色的长衫过来。
离上次到人界已经过了近一个月,那次临渊把自己送回云书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姬姑姑也没有问任何,整个云书馆就像往常一样,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而他每天整理资料修撰编目,分类标签。不觉,便到了寒衣节了。
寒衣节是冥界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往年,除了节日祭典,就是小鬼收到礼物的日子,看谁收到的礼物越多越贵重。而东西二界也会破天荒的齐聚在忘川放灯,以此寄去对转生之人的思念。
言君浓此时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近来这一个月,在姬姑姑眼里,竟是最听话的好学生,从前的爬树捣蛋的小少年,突然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变得发奋刻苦起来了,不仅把云书馆所有的藏书修好了编目和别类,还誊抄了不少已经成了残卷的古籍,害得姬听芹都主动为他置下衣衫,想让他晚上去散散心。
言君浓穿着那身茶色长衫一脸无奈的呈双手打开状,站在屋子中间,任姬听芹围着自己看:“好看,真好看,果然是长大了。”言君浓翻眼望天,叹了一口气。
忘川河畔,平日里忘川雾气笼罩,河里孤魂尖叫咆哮,唯只有寒衣节这天,孤魂都沉入河底,大雾褪去,河水清澈,张灯结彩,四周都是身着彩衣的人放着接魂灯和引梦灯。言君浓连寒衣节大典都没有去,就直接来了忘川河。不是因为那个人在场,而是因为错过了时间,言君浓这样想着。百无聊赖的跟风放完灯,沿着河畔毫无目的走着,被姬姑姑赶出来的滋味有点不好受,以前嫌自己懒天天只知道玩,现在却嫌自己太勤奋,真是怎么做都不能让姬姑姑满意。
正想着,对面走来一人,似乎也像没看到他一样,撞到了他的肩膀,言君浓茫然转头,一身黑衣的临渊站在他面前,只是一脸胡渣面色憔悴,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看上去也是满脸茫然。
“临渊!”言君浓有些不可置信。
看到言君浓,临渊眼里有些发亮,但很快又垂目,竟后退一步行了一礼:“言掌书。”
言君浓很是惊愕奇怪,临渊以前从来都是直奔上前,从未对他这般行礼过,还称掌书,更是第一次。
“临渊?”言君浓有些不解的上前一步,临渊竟然微不可查的后退了半步。
言君浓真是诧异,正欲说些什么,临渊行礼完,起身要走,言君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疑问的对上他的目光。这一看不要紧,临渊眼里满满的愤恨与委屈伤痛,让言君浓霎时呆立,说不出话来。
河畔边垂柳下,柳枝随着微风轻摆,忘川河里的接魂灯星星点点,映得天空的引梦灯也似乎近在眼前,相顾无言,言君浓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
“那个,我回冥界这么久了,你都忙些什么啊?”这么久怎么都没有消息也不来找自己。
“无事。”临渊垂下眼帘,看不出神情。
“哦,那……是你把我们两个一起带回冥界的啊?”言君浓试探的问。
临渊的眉尖微微扭曲,似隐忍着什么,突然伸手扣住他的肩,抬眼对他正色道:“他对你哥哥存的心思,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别说了!”言君浓像被开水烫到一样立刻打断他的话,奋力挣开扣在他肩头的双手,疾声厉色:“那是我的事!他怎样,也和你无关!”
说罢,转身慌乱跑开。忘川边行人来来往往,言君浓用尽所有的力气奔跑着,风在耳边呼啸,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这样可以用掉身上所有的力气,回冥界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把自己关起来埋在那一堆书里,好像自己真的不在意,刚才被临渊一提醒,所有的情绪排山倒海般的汹涌而来,如果不跑开,怕自己真的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似乎好久,都没有像这样痛快的发泄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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