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醒得比预计的还要迟。

    病情反反复复，免疫风暴的后遗症盘桓不去。

    他睁开眼睛的这一天，医院外头下了一整天的雪。

    天地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窗外的冬日暖阳洒进室内，照得地板与墙面白得发光。

    简曦站在窗边，光在她身上仿佛镶上了一层柔光。

    韩昭一睁眼，就看见她沐浴着光看窗外的样子。

    就仿佛他记忆中第一次看见她那一幕。

    “嗨……”

    简曦闻声回头，就对上了他带笑的眼睛。

    她飞快地转身靠近，来到床边。

    韩昭趁机细细打量她。

    好像比他之前看她的时候瘦了一点点，气色不太好。

    但是一样很漂亮。

    “你看起来有点憔悴。”他慢慢地说，“我睡了很久吗？”

    “还好。”简曦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握住他抬起的手，“也不是太久。”

    温暖透过掌心传递过来。

    韩昭呆呆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指看了半天。

    终于喃喃道：“原来那天不是做梦啊。”

    “哪天啊？”

    “就是——”韩昭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就是你终于承认的那天呀。”

    简曦眨眼，故意装傻：“我承认什么了？你是不是真在做梦啊？”

    “啊？”

    韩昭不甘心地瞪大眼。

    不可能吧？

    她明明当时都承认了，她还亲他了！

    他明明那么用力地记住了！

    不可能是做梦吧？

    可是——

    仔细想想，那画面那么美好，美好得不像真的。

    ——难不成，真的是在做梦？

    老实说他当时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不清了，如果真的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那现在不就尴尬了吗？

    看着韩昭满脸错乱又自我怀疑的表情，简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压在心头那么多天来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焦虑的心情伴随着他熟悉的各种表情，慢慢烟消云散。

    “你骗我？！”

    韩昭哭丧着脸咕哝着问：“到底是不是做梦啊？”

    简曦笑意盈盈。

    俯身在他唇畔轻轻一吻。

    “当然是真的。”

    恰逢此时徐邦推门进来，一见到这幅景象，笑着说：“总算醒了。”

    床边的两人回眸。

    徐邦笑说：“你再不醒，我小师妹就得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以死谢罪了。”

    两个人怎么腻歪都无所谓，被人抓了个正着，倒是让简曦有点不好意思。

    她撑着手臂坐直了，一本正经地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没忘记徐邦的病人可不止韩昭一个。

    这次他负责主持S市出现的所有MERS感染者的治疗工作，简曦这几天都窝在病房里，几乎没有过问过外面的事情，如今想想，似乎有点不负责任了。

    将人家从美国千里迢迢请过来，结果自己却满心思扑在韩昭身上，对其他事根本不闻不问。

    幸好徐邦也了解她的性子，并不在意这些。

    他说：“抗体基本都起作用了。”

    简曦：“基本？”

    徐邦：“死了两个，是一对母子，从提取的病毒株的变异程度来看，他们应该是这批人中最早感染MERS的两个人。说起来你们可能认识，听说你当时还给那个孩子做了手术？”

    原来是他们。

    终究还是没能活下来。

    如果不是他们，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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