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坚定,轻声自道:“这世间由不得你做主。”
一大清早坏了心情,柳絮盯着枕头,有些半信半疑,其实毒是在那日喝的药里,且忠教散是门徒心甘情愿吃的。想到这,柳絮再亮出佩剑,在腰间掏出快手帕拭剑,好几次忽略了佛经道义,生杀戮之心,且这回是自杀。
柳絮不想连累他人,想清楚后,认为冥冥中来到邪教城,定是种机会看清叶重风的真面目,且慈悲在邪教城不成立。为他们好,他们还企图谋害,也难怪安飞生干脆把他们一锅熟了。
昨夜喝了酒,想来该净身,便到后院澡池一泡,岂知没泡多久,叶重风又来打扰,直盯着柳絮心头疤沉默许久方道:“原来你真做得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絮泡深,将疤痕浸水中遮挡,叶重风亦宽衣解带入水凑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柳絮挪开距离,未料双肩被叶重风摁住:“别以为死了,一切就能结束。”
天依旧阴凉,微风不停,柳絮闭目沉默,待叶重风松手方睁眼:“当一个人被逼得走投无路,什么事都做得出,这也是我为何请叶教主放弃我的原因。待哪日你改变到让我心甘情愿追随你,或许大家就不用那么苦,还能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你说真的?”叶重风略惊讶,柳絮再闭目养神:“这也是我的心愿。没有打打杀杀,世界和平,你若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自是志道不同,不相为谋。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在你身上学点什么……”
“可安飞生那不好说啊……”叶重风哀哀叹息,柳絮瞪他:“看看你,还没走出第一步就想放弃。你若真心想弃恶从善,我给你做担保,可好?”
叶重风欣喜扑向他:“你说真的?”
水花溅起,柳絮愣住,没想到叶重风反应那么大,回神略点头:“正道路不好走,你可别因为委屈就放弃。丑话说在前头,机会只有一次,你若回到邪魔歪道,我可永生永世都与你为敌,也不会原谅你。”
“哪怕你这担保人被安飞生逐出师门,也不加入我?”叶重风忽然严肃,柳絮认真点头,叶重风起开,坐水中叹息:“这会害了絮儿,况且我无法保证自己有没有那耐心。我若失败,换你永生永世与我为敌,入不了正道仇更深,还是算了罢,你们这些正道太多规矩,我受不了。像这样挺好的,把絮儿抓来,还能共浴畅谈。”
柳絮觉得自己简直在跟无药可救的人浪费口舌,翻个白眼叹息,想想还是赶紧远离他。方起身,却被叶重风拉回水里,一个没站稳,仰面落下,惊心自己的遭遇,不敢直视,却迟迟没四脚朝天。谨慎睁眼,竟躺在叶重风怀里。
速速起开,叶重风却紧紧摁揽着,指尖划入衬衣,停留在心头疤:“这么多年了,絮儿总是为之分神,连打斗都成了障碍,安飞生就不帮你治?”
柳絮被抚得不自在,想要推开叶重风,奈何恍神想起伤疤源头,愣许久方挣扎:“叶教主别把话说得理所当然!”
好容易挣脱,又被拉回去,叶重风笑咪咪:“絮儿紧张什么?说不定我检查了伤口,比你师傅还知道如何治。”
心头伤本就是叶重风造成,确实该由他负责,但若非当年太脆弱,也不会以自尽赔罪。柳絮静心思考,不觉沉默起开,叶重风也没再拦。
“考虑得怎么样呀?”叶重风打岔,柳絮背对他:“想到怎么治再说罢。”
用法术晾干衬衣,整装回屋,叶重风紧跟,柳絮一路沉默,直到柳花花访。叶重风见柳花花,略不悦,柳絮觉得方才的心思,还不如劝柳花花回头。
柳花花向叶重风敬礼:“禀教主,殿上众臣求见。”
“知道了。”叶重风瞥向柳絮,再道:“我一定会找到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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