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转身拿了清洗剂给了这个人，如果她没记错，他叫杨桉。

    “不用还了。”

    给他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因为过来的几步路里她晃了晃瓶子，没多少。

    对面的房子这么多年没人住，那灰尘和陈年旧垢，这点估计也不够。

    “谢了。”

    他笑着道谢，露出了可爱的虎牙，虽然这男人没有酒窝，只有笑起来嘴角深浅不一的两条沟，但干净的皮肤和爽朗的模样还是让他看上去颜值中等偏上。

    “嗯。”

    哼了一句，云灵冷漠地关门之后，在玄幻呆站了一会，又躺回了沙发里。

    如果年少无知的爱慕算是初恋，杨桉算是她暗恋过多年的对象了。

    两人相差几个月出生，小时候并不和睦。幼儿园之前一直打架，云灵一直输，也一直被他欺负。

    那个时候对他没有半点感觉，除了憎恨就只剩下憎恨。

    到了小学，他不再欺负她，但两人养成了竞争的习惯。比成绩，比背书，比作业本上的优秀个数——

    初中好了一点，因为两人不在一个班，不再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再争锋相对。

    楼上楼下，碰到打个招呼，十多年称呼的习惯，杨桉一直叫她灵啊。

    所以每次打招呼就是“嘿，灵啊。”

    青春期蜕变让杨桉这个曾经顽劣的小孩变成了一个礼貌的公鸭嗓，他叫她的称呼与学校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被周倪听见，问原因。知道了他俩一起长大，于是调侃他们青梅竹马，应该在一起谈恋爱。

    云灵最开始是不在意的，可后来就在意了。而且那个年纪杨桉越长越嫩，没有青春痘，除了声音难听，皮肤居然细腻，眼窝虽然深了一点，但笑起来缩小的眼睛里面的黑眼珠子发亮。

    云灵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也许是那个夏天他问她高中志愿填了哪里？也许是某一天下午她忘记带伞他把伞给了她自己跑去跟兄弟共……

    人是会变得的，从年少无知到舍己为人。可能是天性，也可能是九年义务教育。反正云灵觉得彼此坦荡。

    周倪就不这样认为了，每次背地里和班级里都开她的玩笑。每次遇到杨桉，也会斜眼一笑调侃。

    “杨桉啊，你的灵儿呢？”

    “你说云灵啊。”

    “什么云灵？你在她面前可不这么叫。”

    “我们一起长大，叫了十多年，都叫习惯了。”

    杨桉憨笑，解释完扭头就走，云灵暗地里看到，更加认清了事实。

    许多青梅竹马小时候就见证了感情。杨桉要有那根情种，早在幼儿园就不会抢她的玩具，在小学就不会跟他攀比成绩……应该会处处让着她。

    后来想，那么多年他们也没发生过什么。亲密的关系比不上他的兄弟，但交情又超过了普通的朋友。毕竟十多年的纠葛，不可能轻如鸿毛。

    近十年过去了，爱意已经沉淀。偶尔翻看小时候被父母强迫一起合影但又心不甘情不愿相互赌气嘟嘴的照片，不由地轻笑，也会想到这个人在哪里，过得怎样，可谈恋爱之后这些小心思早就抛在了脑后。

    再见到，云灵也想叙叙旧什么。可时光已逝，可能早已物是人非。那些年都没有好好谈过心，现在经历了社会的洗礼，怕也只是寒暄。

    老妈没有回来吃午饭，云灵懒得做，叫了一个外卖。

    外卖送来云灵开门拿送走小哥的时候顺便瞟了一眼对面。外面生锈的防盗铁门敞开，里面的男人正在拖地。

    盘坐在沙发上吃饭，云灵脑子里一堆的问题。

    当初杨桉他们一家离开是因为他把在沿海地区开厂挣了一大笔钱。这么多年过去，他为什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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