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越继续死赖不动,他清楚的听到了谢言的话,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没组织出来语言。
谢言一看他这样陷入纠结死循环,就抱头痛哭,“天哪,你就是来砸我招牌的。”
印越本来就挺烦的,看见谢言这样他心情更乱了,心头仿佛有头乱撞的野狗。
倦意在头顶左右徘徊,印越撑着脸有点儿不知所云,他刚想伸手去擦脸,谢言就一把把他拦了下来。
印越看见眼前被阴影笼罩,他抬起头来,看见谢言早就换了副认真的神态站在他面前叹道,“还没上药呢,忍忍吧。”
印越闭着眼睛自己用手撑着另外一边脸,等着谢言来给他上药。
整个过程麻木无感,对他来说,痛痒都算不上。
等到谢言处理完伤口,印越眯着眼睛,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谢言发觉印越最近有些萎靡不振,他琢磨了一下,想让印越自己考虑一下,“你已经很久没来过医院了,你明天过来我重新给你检查一下吧。还有那药我上回告诉你不要再吃了,看你最近这种状态,明天检查完我再看看能不能给你换一种方式,尽量摆脱药物的成瘾性。”
印越闭着眼睛,有些逃避似的仰躺在床上,他张了口却欲言又止,话到嘴边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言看到他这幅模样倍感消愁,没有那个心理医生愿意看到自己的病人天天瞒着你疯狂吃药而且还隐瞒事情。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心里想什么,可以说出来的,说出来会好受一点儿。”
谢言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白水丢给印越,“你需要发泄。”
印越伸手拾起肚子上的水,拧开大口大口喝了差不多大半瓶。
印越喝完水,坐在床上半天不动,喉咙有些哽咽,吞咽唾沫的时候,有种沙哑的刺痛。
明明已经润过嗓子了,为什么还是有种烟熏的痛苦在喉间挣扎。
他手反反复复握着手里的空瓶子,好半天了才张开嘴,结果嘴巴两角向下一歪,差点没控制住情绪倾泻出来,印越情不自禁的抖着一条腿浑身都在恐慌,眨了好几次眼才把湿热的眼角给憋了回去。
“我感觉……他好像快放弃我了……”
印越说完就蹦着嘴巴不说话了,谢言目光一暗,看得出来印越是怕再说两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咬肌跟着傻子一样哇哇大哭。
看见印越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谢言头疼的脑袋凝成一锅粥。
谢言不可否置的感觉到了心慌,他是心理学有名的医生,名校博士毕业,治好的人很多,旁人送的锦旗几乎快把他房子堆满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印越是他的第一个病人,也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更是最让他倍感受挫的一个。
十几年了,从初次知道印越有病,到后来帮他治疗,印越在他手上越来越严重,他治好过很多人,看见过很多人重新面对人生,在那好几个匆匆流逝的光阴里,他治好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这无数个健全人的名单里,从来都没有印越的名字。
无形的压力每天都在日渐丰盈,谢言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一整天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精神病人,时时刻刻都在窥探人心最深处的秘密,瞧见被人忽略的脆弱心灵;能够为悲惨的事实发出悲哀的怨声,也会因为某件事情而打抱不平。
可是再怎么样,他都从来没有经历过,他没有经历过痛不欲生的束缚,他体会不到更做不到感同身受,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被自动划分为路人,每一天,一身轻松的从印越的痛苦人生擦肩而过。
谢言沉下气,“要不,你就跟江见摊牌。”
印越犹豫地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事完整的经过在他心里保险程度评估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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