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醒来的时候是被热醒的,浑身都是汗水,从身体各个角落流出慎进棉麻的被子里,衣服黏答答的贴在身上,那种贴在身上的感觉仿佛遏制了毛孔的呼吸。
江见难受地把被子蹬到了一边,手指哆嗦的解开了领口的几个口子,沉闷的皮肤猛的暴露在空气中,体温骤然下降,顿时舒服多了。
江见觉得凉快多了,又开始陷入慢慢的睡眠,只不过他动的幅度太大了,江堰本来就睡得特别浅,江见折腾这一下他很快就睡醒了。
江堰揉着酸疼的脖子爬了起来,在窗帘的遮挡下,屋子里一片昏暗,明明已经早上七点半了,外面还是没有多少亮光。
江堰揉了揉眼睛,这会儿差不多到他该上班的时间了,他撇眼一看,就瞧见江见满头大汗的躺在另一边,他刚才躺过的地方现在颜色深了一大片。
江堰看到以后眼神又沉了几分,悄悄靠近江见,手轻轻放在江见的额头上试探。虽然触手都是湿漉漉的,但温度明显下降了很多,江堰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见虽然很困,但是他闭着眼睛根本睡不着,反而越来越清醒,在此期间他特别想洗澡。
江堰本来打算收回手,附在江见身上发现他正出神的盯着白花花的墙壁。
“哥?”江堰手又搭在江见肩膀上,他能感觉到江见的衣服几乎能够挤出许多水来。
“哥,怎么样了,现在还有那不舒服的?”
江见没动,但能清楚的听到江堰的关心。
江见舔了舔干涩地嘴唇,喉咙说句话都跟在吞刀子一般,“我想喝水……”
江堰听了二话不说就给他倒水,他知道江见烧退后第一反应可能不是饿,所以整晚换吊瓶的时候都会重新准备着一壶温水。
江见连着喝了好几杯,肚子都快撑了才停下。
这会儿脑子才渐渐回过神来。
看着周围洁净的房子,旁边摆了几张床,江见一看就知道自己在医院里,至于昨天晚上,除了那些无法忘掉的画面,别的他一概都不记得了。
江见平静地躺着,望着被缓缓拉开的窗帘,盯着外面半亮的天空,沙哑着道:“谁送我过来的?”
“是肖函,他说替你请了三天假。”江堰从窗边走了过来坐在江见旁边,一边给江见搅拌着白粥,一边回答,“哥,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要不然趁着住院顺便做个检查吧。”
江见动手准备借过江堰手里的粥,但是江堰却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了回去,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要给他喂进嘴巴里。
江见醒来就觉得累得慌,索性就没有拒绝江堰。
“没必要。”江见想都没想,脱口就拒绝了。
江堰本来温顺的样子突然乍显一丝不悦,收了一口气才急着追问,“为什么?”
江见极其讨厌医院里的一切,包括空气中的味道,他不喜欢待在这个地方,多一秒都不能。
江见眼睛里暗沉无光,面无表情道,“我又没什么病。”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堰长吁一口气,“最起码,让我放心一下。”
江见微微抬起头,修长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就伸到了江堰的脸前,他轻轻揉着江堰黑亮发硬的发梢,态度温和多了,“放心吧,我没事的。”
江堰凝望着江见脸上近乎完美的笑容,江见这幅温文尔雅的模样真的和从前那个让他憧憬的哥哥完美吻合,江见这么多年来就像是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时间曾经摧毁过多少坚硬的物质,可是现在冷静下来,至少现在还有江见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跟前。
江堰出神的望着江见,他知晓江见的脾气,这个人看似合群温顺,其实脾气最是一根筋,要不然他怎么会喜欢印越这么多年还眼巴巴的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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