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坐堂大夫出诊,光出诊费就要三十文,还得先付十五文定钱,使得他一阵肉痛。那大夫还不愿走远路,尹凉又出了两文钱坐牛车,这才把大夫弄到村里。
尹凉带大夫到了厢房,又去给他倒水,大夫却说他不要随意进来,以免妨碍把脉,尹凉也只得端着水坐在门外。良久,大夫把门推开,尹凉递了水,问道:“大夫,我叔叔他可有大碍?”
“……不妨事,该怎么吃喝就怎么吃喝,多休息就好了。”大夫答道。
“原先的方子可有问题,可要开新方子?”尹凉拿着一张纸条问道。
“不必了,就按原先的方子吃就好了……唉,算了,我给你改两味药吧。”大夫说着便接过方子指点几句,将里面的几味药替换了,“没什么大变化,药不急着换,等把现在的药吃完了也不迟。”
尹凉接过,道:“多谢大夫。”又送了大夫出门并一直送上牛车。
那大夫坐在牛车上,望着尹凉的背影叹口气,随即摇了摇头,不过转眼却又苦笑一声,进而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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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每天,尹凉又多了一项事务,给安叔煎药。他怕安叔又把药省下,说什么也不让安叔自己煎药了。只不过,即使他每日勤勤恳恳,半分药量都不曾短缺,安叔的身体还是不见好的迹象,反而食欲不振,日渐消瘦下去。急得他又要再请大夫,可是他前两天抓了些药,钱都花掉了,安叔又不肯给他钱。
尹凉道:“安叔,你就让我再找一次大夫吧,你这身体老不见好,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啊。”
“找什么大夫?上次找大夫还没过去半个月呢,又要找,有多少钱可以这样败坏啊?再说,上次大夫不是说了吗,我没有大碍,你怎么老是不信?”
“可是你这样不见好,谁会信他说的没有大碍啊?”
“去去去,干你的活去,反正,我跟你说,想从我这拿钱,没门。”安叔一摆手,说什么都不给钱。
尹凉跟他吵得头皮发麻,却也无法,又熬药去了。
这天,照儿下了学回家,沿着白鲤河回家,走到村口,远远地看到尹凉坐在河边,面前钓竿已经倒在地上。如今天气寒冷,河都上了冻,尹凉要把河面砸出一个窟窿才好下钓竿,而且现在的时节也基本钓不到鱼了。不过他现在钓不钓得到鱼是其次,主要是等照儿下学成了他每日的习惯,仿佛像吃饭睡觉一样是生活的一部分了。
照儿隔的老远,大喊道:“凉哥哥——”说着便蹦跳着跑过来,可是尹凉却没有起身,照儿疑惑地跑到跟前,发现尹凉竟坐着睡着了。照儿摇摇他的身子,他才突然惊醒道:“谁?……是照儿啊。”他揉揉眼。
“凉哥哥,最近很累吧。”
“嗯?……没事,不累。”尹凉站起身,去收鱼竿,却腿脚一麻,差点瘫倒在地。照儿忙扶住他坐下,自己去收鱼竿,收完上岸后,尹凉腿脚才渐渐恢复知觉,站起来。
照儿说道:“凉哥哥,你腿脚能走了?”
尹凉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睡觉压得麻了,怎么说的跟腿断了似的。”
“你这些天太累了,要不怎么在这睡觉,这多冷啊,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照儿,有你这句话,我就不累了。”
“凉哥哥,我说真的。”照儿急了,“你在这睡着了多危险啊?再说我都十岁了,又不用你次次在这接我,你要是累,就回家去睡觉嘛。”
“好好好,我会注意自己身体的。”
尹凉接过鱼竿和鱼篓,与照儿相伴回家。路上,照儿又问起安叔的身体:
“安叔今天身体怎么样了?”
“他,还是那样,没见好转。”
“药都按时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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