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一件事能记到现在啊?醋性可真大。”
马蹄小跑着,卫泽带着她,绕着这花丛外边。
两人双手交叠,互相依偎,身后一轮落日余晖,眼前是镀金的红色花瓣。
马鞍峡窄,二人身前背后挨在一处。刚刚快跑时不觉得两人竟贴的这般近。
卫泽只觉得自己心中憋着的那口火气渐渐发散开来一般,远处近处的花香皆如同酒一般,让人血液之中又燥又晕眩。
仿佛是因了花瓣之香气醉了酒一般。
甚至连那远处的夕阳,都觉得耀眼的令人得人心神微晃。
妺妩也感受到了身后卫泽的呼吸变化,粗重而有些急切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
妺妩勾了勾唇角,身子放松而懒散地靠在他怀中,任由他伸手抱着。
“所以,你把我抢出来,就是想在出征之前再来来一回?”
卫泽在身后瞪了她一眼,什么叫来一回?
这女人是花楼逛多了,瞧瞧,她这用的都是什么词。
“你还知道我要出征啊?”
妺妩装作听不出他这语气当中的嘲讽,在他怀里寻找着舒服的位置靠着,然后说道:“当然知道。”
“你卫大将军出征多大的风光体面,今日点兵十万,来日便要记在史书之中。
别说全长安了,全大晋朝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卫泽听了这话,反而显得更加有些烦躁: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明明知道,难道就不怕我会输,甚至会死?”
今日他给士兵放休沐一日,那些在长安成了家的。甚至有妻子在军营外等候,一见面便泪水盈盈,眉头皱起,担心的不得了。
这女人倒好,自己又是牵挂又是吃醋,关键时候来看他一眼都没有。
闻着她身上的脂粉气,说不定又是从那花巷之中逛回来的。
妺妩听了这指责的话,反倒却轻声笑了。
她睨了身后那人一眼,问道:“那你会输吗?”
卫泽立马接着她话说:“老子当然不会输!”
作为三军之首必当自信,他卫泽只打必胜之仗。
妺妩复而用那如削葱根般的手指敲了敲他胸前,抬眼看着他,说道:
“那不就得了?”
这话音之中尾调轻扬,柔柔绕绕的,又随着香气软软飘至他心间。
他心中火气瞬间就被熄灭了。
偃旗息鼓了一阵之后,这火气便一路赚到了身体之中,烧的旺盛火热:
“那今日,就当公主殿下慰劳我,提前庆功,如何?”
马缰无人拽着,那马儿毫无头绪地在这花田内外乱跑乱转。霎时踩乱了一片海棠花瓣。
那凌落花瓣被踩进土地之上,零散地落了一地。既散乱又带着凌乱之美。
就如同这女人散开的发丝,在风中吹着凌乱地打在她脸上,散落在这如雪的肌肤上,还有几缕被她咬在红唇间,无论怎样都是那般勾人。
满天繁星低垂,月上云霄之际。那马儿被拴在一旁树上,找不到自家主人的身影。
却只见那海棠花丛乱了一片。
妺妩咬着一只鲜艳欲滴的海棠花,伏在他气息微软的胸膛上。
卫泽拿出她口中的花,别在自己身下的大氅里。
“这花,就当你送我临别的礼物了。”
他今日瞧着那军营门口,那有的妻子送衣服鞋子,有未嫁的姑娘含羞送那士兵平安节。
这个女人可倒好,人跑的没影了,就连礼物都不回一个。
妺妩瞧这海棠花。在一大片艳红色的花之中,这几株秋海棠显得格外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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