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尔的语气并没有他的神情那般镇定,他惶急地想要脱离桎梏,这个吻并不甜蜜,甚至有些苦涩,某种深藏的情感被它从内心深处引逗了出来。它从阴暗中滋生,带着不安的恐惧,犹豫又彷徨。它像一块薄而柔软的,轻飘飘的织物,在某处轻轻飘动,撩拨着人来触碰,却又在你握住它的那一瞬间溜走。莫德尔是不会真的把它握在手心里的,然而胡贝却要强迫他面对这隐秘的情感,他自然是要逃走的。
“别,别!”胡贝有预感,如果他不赶紧说点什么,莫德尔一定会头也不回地走掉,再不给自己接近的机会。偏偏他的舌尖还是痛,话都说不清楚。正在两人纠缠的时候,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他们头顶传来,有人要下楼了。
“快放开!”莫德尔急了。和他一墙之隔,一步之遥的就是正常无比的世界,他渴望回到秩序中去。奔涌的激情令他畏惧,他宁可遭遇非人的对待也要逃离这里,就像一个女人挣脱强有力的怀抱一样,并非是嫌恶或是厌倦,而是恐惧自己将会失去自控。他的神经轻颤着,提醒着他全是面前这个人把他变得不正常的,让他升起某种又爱又恨的纠结之情。
胡贝现在却害怕起来,他是真的害怕莫德尔厌恶自己如此,甚至不惜真的引来外人。他们都会身败名裂,会被展示在阳光下公开处刑,比……还要羞耻,比判了死刑的人走上断头台更加绝望。他要阻止莫德尔!他要堵住他的口!而情急之下,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再次将双唇……。
两双唇……。胡贝的胆子大起来,他紧紧抱住……,像是燃烧的火焰迸发出来,又像是最幽微阴暗的角落里唯一的光亮。
莫德尔从未体验过如此疯狂,如此迷乱的吻,……他迷惘着,不安着,却又不由自主地意乱情迷。
脚步声早已消失了,……他的手顺着腰线……
这下莫德尔终于偏过头,躲开了胡贝的吻,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往哪儿乱摸呢?”
“手滑,嘿嘿,一时手滑。”胡贝讪笑着把作恶的右手藏到了身后,这动作自然没逃过莫德尔的法眼,他冷哼一声:
“再手滑就砍了算了。”
幼狮已经很熟悉幼兽口是心非的属性了,它才不会被一两句威胁吓倒。它蹦蹦跳跳地凑到幼兽身边,亲昵地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对方的脸。幼兽嫌恶地张开爪子想要推开它,却被它在爪心柔软的肉垫上湿漉漉地舔了两口。幼兽一时间被气得原地跳脚起来。
“少了一只胳膊我可怎么保护你呀?”胡贝大着胆子又去搂莫德尔的腰,结果不出意料地被他一肘子横过来,胡贝确信要不是自己躲闪得快,没准肋骨也得裂开两根。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幼兽炸着毛,凶狠地低吼着,右爪哧地一声在地上画出一道线,警告幼狮不许跨过来。被三番五次拒绝的幼狮委委屈屈地眨巴着眼睛,指尖在土上一下一下地刨着,为幼兽依然和自己保持的距离而挫败。最终,未来的百兽之王还是决定雄起一回,它抬起爪子,嘭的一声拍在了那条分界线上,几片细小的卷草被它震得飞腾起来。
“莫德尔,你到底是,讨厌男人的触碰,还是就是单纯的……讨厌我?”胡贝平静地看着莫德尔,一改之前嬉笑的态度。他固然可以像帕西法尔一样勇敢而无知,但却不能一直无知下去。
这问题一时让莫德尔语塞起来,他本就不是一个热情奔放的人,现在胡贝的举动无异于把他放在一面燃烧的镜子前,逼着他直面自己,还要他从镜子中穿过。他宁愿躲藏在上了七道锁的房间里,只从窗子的一点缝隙中去目不转睛地凝视胡贝,在对方回望过来时还要啪嗒一下把窗户扣回去。他当然想像平日一样,若无其事地一口回绝胡贝,然而厌恶和苦涩在他的嘴唇上灼烧着,每一个拒绝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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