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比如二月的时候他在上海有一天休息日,大概是某人嘲笑自己老大爷的次数太多,高杨鬼使神差,难得没在宝贵的休息时间里宅成一滩。他戴上帽子和口罩想自己坐地铁,反正没事做,干脆出门看一场电影吧。
当时的心情介于文艺和矫情之间,他知道黄子其实也在上海,但他不准备约,甚至想等一部电影结束之后再拍个票根好好跟他嘚瑟。
说不定到时候一天没出门的人反倒是他了。
高杨是这么想的,人在地铁上了,却没想到黄子竟然发来了信息。
在干嘛呢?
“……”高杨语塞。
说实话就等于直接谋杀了自己刚才的计划,他理该编些什么。然而思绪绕到空中转了个圈又落了回来,可是讲道理,他有什么必要非这样做不可呢?
他于是实话实说:我去看电影,地铁上。
黄子乐了:几号线上?我也在地铁上!
两人报点互通了位置,又结合各自的目的地稍一合计。
黄子说:你等会儿换乘跑快点,我们说不定能碰上。
不知怎的,高杨被他这么一提也攀上些跃跃欲试。
他一边嘲笑了黄子弘凡有病,一边却抬头打量起站点,哦……还有三站,阿黄那是四站,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到了换乘站,高杨破天荒真的跑了起来。
黄子弘凡在微信那头叽叽喳喳地实时播报:我的车动啦,下一站就到了,好多人涌到门口哦,就快到了,你在哪儿了,我车都停了,你来了没……
这一站的换乘距离很远,高杨憋着口气尽量快地赶,看着不断冒出来的文字泡,顾不上回复。
我在车尾,你快来!
高杨等不及自动扶梯,两条腿小马达似的交替下着阶梯。
此时,黄子坐的地铁堪堪停稳,黑压压的乘客一股脑地涌出来,高杨被路过自己的一个个肩膀撞得头昏脑涨。
车尾?哪头是尾?
他胡乱推理出一个方向,躲着行人在人群中逆流而上。
下车的乘客渐渐散开了,高杨松了口气,但仍旧没在微信上搭理黄子弘凡。他距离车尾还有挺长一段路要走,车门却没多久就要关了。他想,大不了就先跳上车吧,在车厢里慢慢挪也总能和人碰上的。
正想着,列车提示音嘀嘀嘀地响了起来。
高杨叹了口气,遗憾到底还是没能完满地和黄子接上头。
他垂下头准备回微信,脚下迈步,几乎就要踏上地铁。
却不想手腕被人拉了一把,他猛地转头,对上黄子弘凡晶亮亮的黑眼珠。
“高杨你白痴吗?我说我在车尾,你卯着劲往哪儿跑呢。”
“……”高杨脸烫了烫,心说他这不是没有看到地铁的行进方向么。
但脸已经在黄子跟前丢了,再说这些只会显得自己斤斤计较小肚鸡肠。高杨没回嘴,看了眼紧紧关上的车门,一切尽在不言中。
“呃。”黄子果然接收到了他无言的吐槽,“是可以先上去。但一直看不到你人,你又那么久没回消息,鬼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错过,只能我大发慈悲地下来找你了喽。”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末了,还把一只肘架到高杨肩上,得意洋洋地开起嘲讽:“然后就看到某人在人群里拼了命地在往反方向钻。”
高杨白了他一眼,把人从自己肩膀上抖下来。
黄子弘凡干的好事,现在整个地铁站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高杨忍不住在他腰窝戳了一记:“两分钟之后才来下一班。”
“哎哎,两分钟就两分钟了,你动什么手啊!”,黄子缩着身子手忙脚乱地把高杨作乱的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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