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引的手在君临风的手掌之下,开始瑟瑟发抖。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料想,君临风会说出这番言辞。
君临风感到手中的纤指化成了蝶翼,如同落在鲜花之上簌簌颤动。
这话压在心底好久,在喉头横冲直撞了好久,怕她害羞,怕她心惊,死死守着不吐露半句。
今日,被梦所扰,被她所牵,就像指头捏住了蚕茧的一根丝,轻轻一拉,整根尽现。
无声,漠然。
许久,鸟儿的一声低鸣,唤回了二人皆已远走的思绪。
君临风轻咳一声,拿起了桌上的缠线轴。
“来,我帮你缠线。”
打破尴尬的路子很多,就地取材最为容易,只是他今日取的这个材,恐怕要让人笑掉大牙。
“你是要缠线,还是要逛线?”
苏欢引问了一句,想着无论哪一出,由他来做,都会有几分趣儿可看了。
君临风略一思索,逛线,未免太娘气,就把线丢给欢引,用缠线轴敲敲桌子,“我来缠。”
苏欢引端来脸盆,二人洗了手,在绣桌前对坐。
一大扎绣线,苏欢引两手撑开,一头拴在缠线轴上,由君临风牵着,开始一圈一圈往上面缠绕。
“君大哥,文达少爷何时回来?”
“唔,就快了,霜降之后。”
他看苏欢引挥舞着双手,渐渐身子也随着晃动起来,一左一右,如同老夫子摇头晃脑地在背书,甚是可爱。
“邑美过来絮叨了几回,她从前可不是这样啰嗦的一个人。”
封邑美每次过来都把文达的趣事讲一遍,末了还唏嘘一番,苏欢引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再瞧丫头碧桃的神情就知道,她家小姐必是每天虐她千百回。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君临风道了一句,看看她的神情。
“欢引没有邑美那番心思么?穆羽……也走了这许多天……”
穆羽这二字,他说得十分艰难。
苏欢引愣了一下。
难到是绣坊太忙了?左一出右一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吧?
否则,她怎么就没有邑美一样相思入骨的愁绪。
“啪啪!”门被拍了两下,冯妈随后进来。
她是浮着一脸笑意进来,却又瞬间僵在了那里。
那是他们家身形高大的少爷么?
是横草不动,竖草不拿的君临风么?
是她一手养大的小主子么?
君临风一脸尴尬。
这般情形,被冯妈看到还好,若是被文达和许非昔看了去,他被耻笑一辈子,都是短的!
苏欢引赶快站起来叫了句,“冯妈,找我?”
君临风怕扯断绣线,“哎”了一声,向苏欢引靠了靠,也跟着站了起来。
冯妈满脸稀奇地走过来。
“不,我找临风。”
转过脸戏虐地说道:“大少爷忙着呢,又挑了个绣女进来,是筱棠,已经在主绣室候着了,少爷可否移驾过去一看?”
说到后面,肩膀已经笑得抖了起来。
君临风一脸窘样,硬是扮着冷静道:“冯妈等我,这就好。”
说着和苏欢引加快速度,缠好一扎,才随冯妈出门。
回身关上房门,冯妈斜睨一眼,“啧啧”’两声道尽腹中所言。
*
城外三十里,东华村。
陋屋之内的炕上,扔着一床破棉絮,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炕上卧着,炕边的小桌上,一碗中药冒着热气,一个十八九岁的丫头正端了起来把药吹凉。
秋风呼呼拍打着窗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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