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光景,持续约摸半载有余,雪莲花瓣早已用尽,冰丝帕子却依然附在阿尘眼上,我未取,他未摘。
直到,某一天,大约是又一个人间四月芳菲尽,瑶山依旧的景象。
我依旧记得,院里桃花开得正好,阿尘立在桃树下,白衣灼灼,指尖触笛,一曲曲音潺潺如溪,花香伴蝶。
我正沉浸其中时,曲音戛然而止,他转头,微微皱着眉头,对我说,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猝不及防,我一怔,忙走过去,扶他进了屋子。
心道这么久没摘下来不会坏掉了吧?
不得不承认,更多的,是殷切期待,因为真的等了很久了,我一边轻轻替阿尘摘下许久未曾摘下的帕子,一边暗自打算,要是阿尘的眼睛坏了,我便去踹了那灼光师父的窝。
我内心惶恐不安,却也强装镇定,努力控制颤抖的手,轻轻揭下帕子,这双近在眼前的双眸紧闭着,卷翘的长睫毛能搁上一朵桃花,微微颤抖,续而慢慢睁开,那是怎样一双好看的凤眼,眼廓微长,眼角微挑,眸子漆黑如玉,却.....黯淡无光。
我心下一惊,怎么会这样?
我声音平稳,内心翻腾,努力压下殷切:“怎么样?可还好些了?”
只见阿尘尝试着眨眨眼,复而轻轻摇头。
我有些失望,有些难过,这希望,等待了太久,有些不甘心道:“要不再眨下试试?”
阿尘便又眨眨眼,复而再眨眨眼,连着眨了好几次,依旧摇摇头。
眼底茫然,看不出情绪。
我心底委实又难过又心疼,我知阿尘肯心底定然比我不好受,便宽慰道:“没关系的,可能一下子还没缓过来,你躺着,我去打点水来擦擦,或许就好了。”
说罢便扶着阿尘躺下,急切出屋关了门,我甚至没有听清阿尘对我说了什么,我太难过了,胸口被委屈难过填满,炸裂开来,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努力这么久,等待这么久,还是没能治好阿尘的眼睛,我太心疼他,我不知他的遭遇,我想那应该是极不好的,他曾伤痕累累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无法想象那有多痛,伤治好了眼睛却看不见,一次次失去希望,我无法体会那有多绝望,而他却藏于心底。
曾经想到这些,有那么一瞬,我是愤然的,但看到他淡然的脸,心底无数心疼与悲伤尽数化开:我要对他好,很好很好,我要治好他的眼睛。也许是使命,也许是冥冥天意,更甚,是心之所向。
如今看来,唉,只剩数不清的哀叹。
心境久久不能平复,我便心想着阿尘此刻更需要我照顾,努力压下心中情绪,我便去取外头取了些水,边想着如何跟阿尘说话才最妥。
在屋外踌躇半天后,我觉得还是安慰为主,大不就了再去问灼光老头。
我想,灼光老头定然还有法子。
于是打定主意,调整情绪,我便捧着水推门而入,我还未开口,便听阿尘似乎有些急切的声音唤我:“落落,你快过来。”
便见阿尘支身而起,我边急忙走过去想要扶一把边柔声道:“你别动,我来扶你。”
言罢,阿尘已经坐起来了,他说:“我好像能看见些。”
我一愣,猝不及防,我怕我听错,顾不上仪态,我急切地抓住阿尘的手,激动地问道:“真的吗?”
复而又感觉不慎妥当,我又小心翼翼的放开他的手。
我看见阿尘对我微笑,对我点头:“嗯,能看见些,”继而微微蹙眉:“但是看不清楚,”继而眉头舒展,声音温润如玉:“但是已经好太多了。”
我还未开口,又听阿尘说:“谢谢你,落落。”有些颤抖的尾音,反握住我的手。
看他舒展眉头,一时间,我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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