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雪与裴迟并排站在书房内,书桌上的香炉暗鼎后裴霍负手而立,他什么话也没说,却无端的让后面站着的两人都压抑不已。
裴安雪从小是最怵这个父亲的,她没有母亲,整日由奶娘守着,幼时便看见哥哥倚在父亲的怀中,笑得好似她是多余的。
他从来不曾对她笑,他唯一一次找她谈心还是五年前的时候,他说:“我的女儿当担得起那凤冠翔座。”
他说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说会帮她完成心愿,而这些的所有前提都是,她得是个听话的女儿。
只听父亲话的女儿。
裴霍转过身来眼神阴鸷的看着他们,伸手间一块砚台便朝裴安雪摔了去,裴迟快他一步挡在了裴安雪身前,连道:“义父,雪儿不是故意的。”
“你可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裴霍直接朝裴安雪喝了出来。
她手攒得紧紧的,双唇咬得死死的,一双眼露出凶光又被她巧妙的隐了下去。
“雪儿,还不快给义父道歉。”,裴迟连扯了扯他,裴安雪没怎么站稳,被拉扯着差点踉跄。
“女…女儿知错…”,裴安雪头低低的,毫不往日的肆意,她向来看得清楚,没有父亲,她什么都不是。
“罢了。”,裴霍一拂袖:“去将那女子头上的水绒花取来。”
“义父这是何意?”,裴易诧异。
“拿来给她,不是说桓璟很在乎那丫头吗?”,他伸手指了指裴安雪,裴易会意,若桓璟真如裴安雪所说那般在意这女子,那若是看到她的配饰,定会心生惧意,到那时还不是任由父亲拿捏。
“可如此…”,不就彻底暴露了他们的野心?
裴霍知他怎么想,嘴角勾出冷笑,一双眸子阴鸷得很:“不听话的棋子,是时候该不要了…”
“父亲…”,裴安雪震惊,一双凤眸睁得圆圆的,殷红的嘴唇轻颤。
“你放心,只要他听话,他还是你的,到时候养在府中任你拿捏便是。”
裴安雪煞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低低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去把那女子处理了吧。”
裴易拱手低低应是。
刚将沈愿从密室带出来,便迎面遇见了疾步而来的裴迟。
他看着裴易手中抓着的沈愿,一双眼写满了愤怒,手攥得紧紧的,一股怒气郁结于心。他没想到他的亲人真如传言所说般暴虐不堪。他当年之所以离开,就是见不得他们残杀,没想到,这次却被他眼睁睁撞见了。
“你们将她怎么了?”,裴迟咬牙切齿。
裴霍从屋中迈出,眼神沉冷:“这不是该你管的事。”
裴迟咬牙:“一次不是我该管的事,二次也不是该管的事,你到底要给我阿娘造多少孽,你才觉得这是我该管的事。”
“不要提你阿娘。”,裴霍的眼眸瞬间龇裂,好似被人提起特别难以接受的事。
裴迟笑了:“恼羞成怒了吧,裴霍,我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阿娘不可能原谅你,而我更不可能原谅你。”
他说完将沈愿从裴易手中一抢,让小三子扶着转身便大步离去。
裴易想上前阻拦,身后裴霍道:“随他去。”
裴易站定,手不自觉攒紧,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那人做出什么事,他都可以安然无恙,可他…从前是,现在亦是,一如一条狗,不敢多吠半句。
他把眼中的伤痛掩去,见裴安雪从房中出来,领着她便悄声出了裴府。
裴迟带着小三子将沈愿抗回了院中,刚刚还一副义愤填膺之色,一进院子,小三子立马就换成了一副苦瓜脸,他快速将沈愿放在门口,有如避蛇蝎般比他家公子挪得还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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