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飘渺空灵的嗓音，再一次在程互歌的脑海里回响。

    他当年不明白，而今却明白了。

    莫忘其所始, 不求其所终。修炼到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程互歌目光沉沉，再一次转头，看向少女柔和的睡颜。

    此时此刻，他竟生不出昨日再见她时的怒火，反而被一股浓浓的悲哀之情笼罩。

    她是一个可怜人，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两个可怜人相遇，互相成为了对方的劫。

    修真者最讲究因果，木然引来天雷废去他的一切，必然要承受他带来的因果。

    连他都不知，该如何才能化解二人之间的劫。

    “师兄……”

    就在这时，少女一声呓语，打断程互歌的回忆，将他一腔怅然之情破坏殆尽。

    只见眼前的少女双手捂脸，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副花痴表情，声音荡漾如水：“尘染师兄……”

    程互歌倒吸一口气，瞬间瞪大双眼。

    “吴尘染？就是那个假扮观音的娘娘腔？”程互歌低声一哂。吴尘染哪有那么好，竟让木然连做梦都在想着他！

    低级灵界的男人，只要生得一副好皮囊，便能骗得女人团团乱转，而在他们云极界，男人没点本事，女人根本瞧不上。

    像吴尘染这种没用的治疗师，只能骗骗类似于木然这种小女生罢了。

    暗暗在心中腹诽吴尘染几句，程互歌的心情终于舒快起来。

    ～

    “起来啦，小懒虫！”

    忙活了整整一个早晨，将满屋子收拾干净的木然，累得几乎瘫倒。

    再去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奶娃，木然心中不平，忍不住将他摇醒。

    程互歌抬起沉重的眼皮，满脸疲惫。

    昨晚一宿没睡，今早刚眯一会，木然又开始乒乒乓乓收拾房间，搅得他脑子一团乱。

    蔫蔫地从床上坐起，不一会儿，他整个人又倒了下去，重新闭上眼睛。

    “你真懒！”木然催了半天，发现他像死尸一般，任凭她如何吵闹，他就是岿然不动。

    程互歌在心中腹诽：若不是你喊了吴尘染一整夜，我至于睡不着么？

    “养孩子当真不易。”木然哀声叹气，拿湿帕子帮他净脸，再将他从床上抱下。

    她捞起一个大大的包袱，挂在自己背上，右手抱着程互歌，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窄小的院子，嘴角噙笑，一路来到外门广场。

    “哎哟，是木然师妹，今日就搬走了啊？”一位正在打扫的男弟子停下手中动作，向她打了声招呼。

    托长相美艳的福，木然在男弟子中人缘格外好。

    木然回望向那位外门弟子，点头道：“是啊，师兄。”

    男弟子望了一眼她背上大大的包袱，再看向她怀里正熟睡的孩子，顿时心生同情。

    木然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因她修为低下，必须靠灵丹来突破，所以她一直很缺灵石，这么多年来，她打扮朴素，腰上也只有一个用得快破了的储物袋而已。

    估计那储物袋不够大，装不下她的行李，只得将部分家用装在包袱里，背在身上。

    “木然师妹一飞冲天，今后可莫要忘了我们。”

    “是啊是啊。”又有一名路过的弟子插言道。

    平时修炼之余，木然经常活跃于外门杂务堂，是以外门许多人与她相识。

    “不会的，以师兄的能耐，进入内门是迟早的事。”木然安慰道。

    “借你吉言。”男弟子们笑着走开了，几位女弟子遥遥向木然用眼神示意，以表祝福。

    这群人自小在莲华门内修行，深受莲华门和谐有爱的宗旨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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